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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团法人海峡交流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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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ECFA时代 两岸商机无限 文/黄健群《交流杂志99年8月号第112期(历史资料)》

经过数个月的协商谈判,两岸经济合作架构协议(ECFA)已于六月二十九日,在重庆两岸两会第五次会谈中签署。诚如国际贸易谈判经验丰富的副总统萧万长所言,谈判是give and take,有取有给。因此,ECFA的签署,对台湾乃至未来两岸的发展,既充满机遇,也带来挑战。
在此次两会签订的ECFA中,最令人关注的是附件一〈货品贸易早期收获产品清单及降税安排〉,其内容就是两岸相互承诺降税的清单。其中,大陆同意对台湾降税早期清单,也就是国内产业界一直关注的早收清单,在两岸协商谈判过程中,即引发不少讨论。ECFA虽然尚待立法院的审议,然而,就两岸发展趋势及国内政治现实来看,ECFA所代表的两岸经贸整合,将是台湾在经济全球化下的必经之路。就产业界的立场来看,后ECFA时代台湾的未来,将是一个全新的格局。
一、ECFA为台湾产业争取许多利基
ECFA的早收清单,包括制造业、农业及服务业。其中大陆同意对台湾降税之早期收获产品清单共计五百三十九项,包括农产品十八项、石化产品八十八项、机械产品一百零七项、纺织产品一百三十六项、运输工具五十项、其他产品一百四十项,以二○○九年大陆自台湾进口金额计算,计一百三十八.三八亿美元,占大陆自台湾进口金额十六.一四%。台湾同意对大陆降税的两百六十七项,包括石化产品四十二项、机械产品六十九项、纺织产品二十二项、运输工具十七项、其他产品一百一十七项等,降税金额为二十八.五八亿美元,预定分两年三期降为零关税,其中立即降税项目为一百零八项。
在早收清单项目方面,台湾得到的项目是大陆的二.○二倍,若以降税金额来看,大陆的税收损失也远远超过台湾。这样的结果,虽然并非让所有产业都感到满意,但台湾因此而能省下九.八亿美元关税支出,此外,农业早收清单也争取到包括其他活鱼、金针菇、茶叶、柳丁等十八项农渔产品优惠关税。重要的是,目前不准由大陆进口的八百三十项农产品,维持原限制规定,不进一步开放;原已开放自大陆进口的一千四百一十五项农产品亦不降税,台湾十七项敏感性制造业也未列入早收清单。可以说,此次ECFA的签署,对台湾整体经济发展仍是利大于弊。此外,台湾传统产业中较具竞争力的袋包箱、针织成衣及服饰品、泳衣、袜、内衣、毛巾、鞋、小家电、手工具等五十项具有出口潜力的产品,都得以降免税进入大陆市场。这不但有助于厂商透过三通,采取国际贸易方式供应客户,更可促成相关产业供应链根留台湾。
二、列入早收清单产业将有利竞争
ECFA早收清单,让台湾五百三十九项产品得以较为公平的税率进入大陆市场,许多业者除了肯定之外,也纷纷表示签订ECFA对产业发展及出口有很大的助益。七月七日上午,立法院国民党团邀请产业界代表至立院召开记者会,台湾区机器工业同业公会总干事表示,目前韩国机械产品已经能以零关税进入东协市场,再加上韩圜平均贬值二十%,去年年初甚至贬值四十%,台湾的机械工业被韩国打到毫无招架之力,对台湾的机械出口造成很大的压力。因此,希望ECFA能够赶快通过,他并表示若能享有零关税优惠,就可以与韩国在大陆及东盟等地竞争。
在当天的记者会中,高雄县永安区渔会总干事表示,目前永安的养殖产值就有二十五亿多,永安石斑鱼有七十%销往大陆,渔民因为对ECFA非常有信心,都在增加养殖面积。石斑鱼业者认为,降低关税能提高竞争力,而且市场扩大,才能卖到更有利的价格,签定ECFA后,产值可望倍增到五十亿。所以希望立法院为渔民著想,尽快通过ECFA。
事实上,由于在这次ECFA中,石斑鱼、虱目鱼、乌鱼、秋刀鱼、生鲜甲鱼蛋等五项水产品列入早收清单,使得渔民团体都认为这是一项利多。以虱目鱼为例,未来台湾可以冷冻鱼片等加工方式外销大陆,建立稳定外销供销通路,照顾渔民生计。根据统计,台湾虱目鱼一个月出口量,就多达一千公吨,每月产值两百万美金。过去主要出口国是美国,但台湾部分养殖业者近年到东南亚养虱目鱼,分食了外销美国市场,外销虱目鱼价格因此波动不稳定。业者表示,虱目鱼列入早收清单,未来中国大陆可望成为虱目鱼第二外销市场,分阶段省下的十%税金,可增加渔民收益,且台湾养殖技术好、水质佳,在大陆市场非常具有竞争力。
三、十一项服务业的开放,将为台湾创造更多机会
这次ECFA早收清单开放的十一项服务业,包括金融业三项、非金融服务业(包括医疗、航空等)八项。事实上,台湾是以服务业为主体的经济,服务业产值占GDP的七十四%。因此,此次ECFA早期收获清单,大陆对台湾开放金融、保险、证券、会计审计服务、会议服务、电脑服务、医疗服务等,为台湾服务业提供了新的市场与商机,预计将促成新一波台湾服务业进入大陆投资、合作与布局的热潮。
在金融业方面,这次我方争取到的条件比想像中的还要优惠。大陆放宽我方银行在大陆设立办事处一年,就可以升格为分行,比CEPA的两年及WTO的三年更为优惠。而且大陆放宽我方银行只要设立分行或子行满一年且获利,就可以承办台商企业人民币业务;开业两年、且一年获利,就可承做人民币业务,使得银行业成为ECFA大赢家。市场上的投资焦点,也随即转移到这些已经在大陆设办事处多年的银行,如彰银、中信金、国泰金及华南金等。在证券期货业和保险业,则分别有三项和一项纳入早收,包括开放台湾保险业赴陆准入门槛的「532」(最低总资产五十亿美元、成立三十年以上、代表处设立二年以上)条款可以从宽认定;在证券期货业方面,则允诺缩短台湾业者申请QFII(Qualified Foreign Institutional Invester, 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的核准时程。
此外,台湾的医疗业者可至大陆上海、江苏、福建、广东、海南设立独资医院,台湾会计师事务所在大陆临时开展审计业务,有效期由半年延长为一年。允许我方电脑服务业、自然科学与工程学研发、会议服务业、专业设计服务业及飞机维修保养业,在大陆独资设立等等,都是进军大陆服务业市场的重要起步,而这也将是后ECFA时代台湾新一波的商机。
四、工商团体肯定ECFA,并希望政府重视受冲击产业
ECFA早收清单出炉,工商团体纷纷表示意见。工业总会秘书长蔡练生肯定政府的努力,指出谈判有得有失,不可能全部按照台湾所愿,但比较上来说,台湾获利比较大。他并表示,ECFA的谈判目前只是第一步,台湾业者希望争取工具机与石化产业更多开放,且希望尚未开放的项目尽快协商争取,希望政府在下一轮协商继续为厂商争取权益。
中小企协理事长林秉彬则说,谈成ECFA是好事一桩,但工具机与石化业是台湾产业最期待的项目,希望政府继续争取更多利益。他并指出,大陆未来销台的货品有二十八.六亿美元,对台湾是相当大的冲击,但是谈判有利有弊,不能光要别人降税,他希望大陆产品进口后,应该本于公平竞争原则,产地一定要列清楚,不能以大陆货仿冒台湾货出售,否则台湾货将无法与大陆货竞争。
虽然石化、高阶工具机、汽车、人纤、塑胶、面板、体育用品等产业,在大陆产业战略考量下未如预期般的获益,但产业界对ECFA仍保持正面乐观的态度。ECFA刚签订,代表台湾产业界的工业总会也以新闻稿的方式表达立场,除肯定政府在谈判上攻守得宜,并指出 ECFA为分次到位的阶段性谈判,难以一次包含所有的重点项目。但也是因为如此,政府应持续透过货品贸易协议的协商,持续帮业者打开大陆广大内需市场与市场通路障碍。此外,工总声明稿也指出,台湾同意大陆的两百六十七项早期收获项目,虽然多属于原物料、台湾较无生产的下游产品,亦或具有竞争力并与陆方对等开放的石化、机械、纺织及运输工具等产品,但是否因此一开放,带来新的产业冲击与伤害,仍需政府协助产业启动贸易救济之防护措施。
五、善用ECFA契机,台湾将可布局全球
根据政府的规划,ECFA的签署,可为台湾争取以下效益,包括:一、取得领先竞争对手国进入中国大陆市场之优势;二、吸引外人来台投资,有利台湾经济结构转型;三、成为外商进入中国大陆市场之优先合作伙伴及门户;四、有助于产业供应链根留台湾;五、有助于中国大陆台商增加对台采购及产业竞争力;六、有关加速台湾发展成为产业运筹中心。马总统亦多次公开表示,ECFA虽然不是万灵丹,但台湾要成为全球创新中心、亚太经贸枢纽、台商全球总部与外商区域总部,都可借由ECFA带来优势,催化促成。
然而,诚如日前应邀来台的美国经济学大师梭罗(Lester C. Thurow)所提醒的,台湾竞争力的关键,还是要靠创新。换言之,ECFA的签订,乃至于之后政府努力与各国洽签FTA,都代表台湾在经济全球化下将面临更为激烈的竞争,如何善用ECFA契机、布局全球,将是台湾产业必须思考的问题。诚如台大经济系陈添枝教授所言,ECFA启动的新时代配套,既非租税优惠,也非产业辅导,而是一个塑造品牌基地的法规与制度环境。这包括智慧财产权的保护、优质的研发制度、全球化人才的培养和网罗、行销能量的建立等等。这些软性建设和软性实力的育成,才是后ECFA时代的重要配套。换言之,出口仍将是台湾经济成长的主力。然而,后ECFA时代,未来台湾的出口将是台湾人的脑力结晶、创意、文化和服务。也就是说,台湾应透过软实力的掌握创造品牌,并利用品牌行销将台湾的商品和服务,出口到大陆乃至于全世界,极大化自由贸易的效益,以掌握品牌善用大陆广大的市场和生产量能,而这才是台湾核心竞争力之所在。
进一步来说,以自由、民主、人权、法治、教育及开放思想为基底所建构的台湾,人民素质、产业活力、创新能力,都具有与全球竞争的能力。因此,台湾应当善用ECFA契机,透过两岸产业的分工合作,发挥台湾的人才、环境等各方面的优势,让台湾成为台商、外商的研发中心,开发高技术、关键技术与零组件,并利用早收清单的关税调降,让台湾从事高附加价值制造,借此促使产业升级。与此同时,政府应思考如何创造台湾产品更高的价值,创造及提升台湾品牌在全球的竞争力,为台湾经济再创荣景。
不可讳言,ECFA为台湾带来无限商机,但同时部分产业也势必受到影响。换言之,后ECFA时代,两岸产业将进入诸多层次的竞争与合作。因此,如何以台湾为主体,放眼两岸、布局全球,相信是政府和企业必须共同面对的课题,这也将是后ECFA时代台湾未来发展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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