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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团法人海峡交流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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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两岸的汉字改革 文/杜忠诰《交流杂志99年10月号第113期(历史资料)》

一、政府致力汉字文化的改革与保存
早在一九三五年八月,国民政府为因应汉字改革之需求,曾由教育部公布第一批《简体字表》,共三百二十四字。隔年二月因故明令暂缓实施。由于日本侵华及国共内战,此事遂因循未决。播迁来台后,一九五三年九月,罗家伦曾撰文主张汉字必须简化;一九五八年四月,何应钦也在国民党十全大会上,提出有关「整理简笔字」提案,获大会通过;一九七八年五月,印行《标准行书范本》,并由教育部公告,以备中小学教育单位采行,算是针对汉字简化改革案的一个了结。
此后的文字政策,关注重点转向对于传统汉字的整理、保存与传扬。如目前通用的《常用国字标准字体表》,就是自一九七三年二月起,委由台湾师范大学国文研究所创编,至一九八二年九月,经过多次修订后公告启用的。此后,又陆续编制了《次常用国字标准字体表》(一九八二)、《罕用国字标准字体表》(一九八三)、《异体字表》(一九八四)、《异体字字典》(二○○一)等字样专书。此外,二○○二年起进行的「国字标准字体楷书母稿字形数位化制作案」,以及二○○三年起推动的「教育部国字标准字体宋体字」字形数位化制作等,都是为了因应数位时代来临,在汉字文化政策上所作的努力。
此外,马英九总统在台北市长任内,对于汉字文化议题也投入不少心力。如积极推动「汉字文化节」大型活动,举办与汉字文化相关的文物美术展览及国际性学术研讨活动,并广邀两岸及国外专家学者撰文参加研讨,至今已连续举办了六届,为汉字之回顾与前瞻进行多层次的探讨。而目前国家文化总会,在会长刘兆玄的热心带领下,除了努力申办将汉字列入「非物质性」世界文化遗产,以及推展种种两岸汉字文化艺术活动外,也正在结合学术企业界的力量,尝试进行「云端科技辞典」的编纂工程,相信这个工程的顺利实现,对于全球华人说来,都将是莫大的福音。
二、台湾传统汉字的优势—「正体字」应改称「正统字」
台湾的传统汉字,是直接继承自商、周、秦、汉以迄明、清,一脉相传的汉字系统,并且是目前全世界唯一被保存得最为完善的正统汉字。中国历代任何时期留下来的典籍,都是利用这一套汉字系统不同时期的文字所书写制作而成,它是华夏传统文化的载体。汉字「以形表意兼标音」的特质,在语音记录的精确度方面,尽管远不及纯粹拼音符号的拉丁字母,但它「借形显义」的特异功能,却让华夏子孙在面对考古发现的几百、甚至几千年前的汉语文献史料,还是能够八九不离十地加以解读,这绝对不是纯拼音的拉丁文字所能望其项背的。
近年来,有不少学者都主张要将「繁体字」改称为「正体字」。笔者以为要把「繁体字」跟「正体字」画上等号,值得商榷。所谓「正体字」的「正」,可有三层意思:一是经由行政命令介入「约定」所形成规范化之「正」;二是经由字形演化规律的学术研究,所作出合乎初形本义的「正」;三是传承汉字历史统绪上之「正」。
就第一个层面看,台湾以《标准字体表》的「繁体字」为「正」;大陆则以《简化字总表》为「正」,就「法」的规范上说,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各有一套统一的标准「正」字,并无所谓谁「正」或谁「不正」的问题。
就第二个层面上看,大陆「简化字」的「简化」手法粗糙,对于汉字符码系统的内在秩序,破坏甚多,故其合于「正」者已大减。相对而言,台湾通行的传统汉字,因经历篆、隶、草、楷等演变,也未必都能符合初形本义。但因台湾的「标准字体」基本尊崇《说文》,又未经特殊「非理性」之扭曲变造,故其合于「正」的比例,自然远高于「简化字」。
就第三个层面上看,台湾的「标准字体」,纯系沿自商、周以来的传统汉字,跟大陆「简化字」未简化前的「繁体字」同属一个系统,故可独得传承汉字历史之「正」。
据此而论,台湾的传统汉字,在第三层面意义上可以完全符合「正」的条件;而在第二个层面上,只能说台湾的传统汉字是比较具有「正」的优越条件或「比较」合乎「正」;至于第一个层面,在各自规范的「约定」义上,彼此皆「正」,没有你「正」或我「正」的问题。因此,如要把台湾的传统汉字称为「正体字」,学术理由似不够充足。惟若改称「传统汉字」或「正统字」,则可无弊。
三、简化字因过度简化造成的问题
大陆「简化字」的制定,采用的是「霸王硬上弓」的手段,由政治力介入强制规范而成,严重背离了汉字系统的创制一向由「约定俗成」,而渐进自然确立的根本法则。改革的结果,常用汉字的平均笔画数大为减少,群众书写「趋便捷」的心理需求是满足了。但因急切为了扫除文盲,而缺乏针对汉字系统的通盘考量,整个创制过程,似乎出于个别灵感的「情」上之触发偏多,而「理」上的学术面之观照偏少。
如今,「简化字」的实施已超过半个世纪,当初杀红了眼,完全漠视汉字「以形体表意兼标音」的独特性质,试图以「汉字简化方案」作为「把汉字改革成为拼音文字」的「前奏」试验品。过度简化的结果,其所产生的问题纷纭多端,既有单纯的字形混淆与声韵错乱问题,也有盘根错节的内部义理逻辑系统失序问题,其实已经面临漏洞百出,非全面检修不可的情势。愈是对它深入探究,就更加发现它的窒碍不通。
其中最为常见而引人诟病的问题,莫过于体例不纯,且前后不相统贯一端。如把「卢」字简化为「卢」,从「卢」构形的字,右旁一律类推简化作「卢」。但「芦」、「庐」、「炉」、「驴」四字,其右旁却都简化作「户」,体例并未统一。又如「沪」省作「沪」,「护」简化作「护」。同一个「卢」旁,转换成「卢」、「户」两个代表符号,而同一个「户」旁,除「门扇」的意思外,还兼任「」与「扈」两个代表符号。换句话说,「卢」旁既可用「卢」、「户」两个符号来代表,而「户」这个符号,又可用来代表「卢」、「」、「扈」三个偏旁,形体符码紊乱不堪,增加汉字识字教学上的困扰。
「简化字」在学理层面上的最大缺失,是它破坏了六书原理,创制并重新「约定」不少悖离汉字内部逻辑的新简字,滋生了新的混淆。如「网」字既简化作「网」,「冈」又简作「冈」,「岗」又简作「岗」。不知「网」与「冈」,原都是「网」字的初文,系一字之异体。又不知「简化字」中,从山从冈的「岗」(岗)字,是「冈」的后起形声字,以致竟利用原本为同一字的「冈」与「网」,分别拿来替代两个词义迥别的「冈」(同岗)与「网」,完全混同「冈」、「网」两字间的形义逻辑系统之区隔。面对这个纠葛,唯有先删去后起形声俗体的「岗」字,保留较合初形本义的「冈」字,又保留作为初文的「网」或「冈」,用来取代后起的「网」字,方能既得笔画简化之便利,又不致引生淆乱。
此外,「简化字」中不少新的形声字,新的声符与韵符(字形),多跟该字的读音(语词)不相协合。如以「让」为「让」,新声符「上」(shang4)与「让」(rang4),声母不协;以「进」为「进」,新声符「井」(jing3)与「进」(jin4),韵尾不协;至于以「柜」为「柜」、以「彻」为「彻」,新声符的「巨」(ju4)与「柜」(gui4)、「切」(qie4)与「彻」(che4),声母及韵母两皆不协。这些新造的形声字,完全漠视汉字本身「声必兼义」及「同声必同部」的声韵学法则,将传统汉字的声符置换成既不表音又不表义的纯粹记号字,甚而导致古今声母及韵部系统的错乱与失效,对于古声韵学上的伤害,也是显而易见的。
至于把「鸟」简作「鸟」,「乌」简作「乌」,差别只在于上部框内是否有一个向右下顿住的「点」。却又硬性规定第二笔「须向左上方钩起」,这个钩起的笔势,跟向右下按顿的「点」,必不可免的常会接个正著。又如「临(临)」字「左从一短竖一长竖,不从一长撇」等文字细部笔势上不尽合理的规定,在台湾的「标准字体表」里也普遍存在。这倒是两岸不约而同的共病。
当然,大陆「简化字」的推行,同时废除了「繁体字」的教育,最惨痛的代价是,它让华夏子孙割断了跟自身传统文化的脐带,造成文化的断裂现象。据说曾经有一位老教授要一个年轻人到图书馆去借一本《后汉书》,这位年轻人去了半天,回来竟然说:「图书馆没有这本书。」老人大感错愕。原来「后汉书」这三个字,全是繁体字,年轻人没学过所以不认识,他们只知道有「后汉书」。听来像似是一则笑话,但其背后所凸显的,则是一个攸关中华传统文化存亡续绝的重大议题,这才真正是最令人焦虑的事。
四、大陆「简化字」面对数位时代电脑科技的因应困境
「简化字」里,通过「同音替代」及「以局部代整体」手法所创制的字,在电脑打字及国际不同系统字码的转译上,常会造成文字符码的错乱。如以「余」代「余」,「余子碌碌」(其他的人都很庸凡)转换成「简化字」系统,就变成并且也只能变成「余子碌碌」(我的孩子很庸凡);相反的,由简体转繁体时,也同样由「余子碌碌」变成「余子碌碌」的单线对转。而「繁体字」里的「余子碌碌」,转成简体则仍然是「余子碌碌」。换句话说,在「繁体字」系统里头,「余」、「余」二字的词性差别是存在的;而在「简化字」系统里,表面看来汉字字数是压缩了,但因「余」、「余」两字在简、繁两套文字系统中,只能「单线对转」的现实范限,「余」字作为第一人称代名词的角色功能,已随著这一组「同音替代字」的不合理「约定」而被罢黜了。
享誉两岸的大诗人「余光中」先生,就经常遇到名字被无端改成「余光中」的困扰,尤其是来自大陆地区的信札里,更为常见。即使大陆朋友在文章里写的是正确的「余光中」,一经电脑的符码转换,一律被转成了「余光中」。「简化字」的存在,宛然成了余氏宗族挥之不掉的梦魇。
它如以「出」代「出」,繁体的「一出戏」转换成简体系统,则变为「一出戏」。若再将它转成繁体,则变成了「一出戏」,转不回「繁体字」里原本的「一出戏」;又如「儿」简作「儿」,根据传统汉字系统,「儿」乃「人」字的古文异体。在一般电脑字码中,列在ㄖㄣ音第二声(ren2),跟「简化字」系统不同,必须另外借由人工个别操作换码,无法直接全文转换,造成符码交换时的文字错乱。对于从事古文字学研究者来说,困扰很大。类似这种不合逻辑原理的文字改造,不仅是对汉字功能的无形扼杀,也难为汉字文化圈的电脑字码系统建立正常的转换机制,容易滋生混乱与误解,对于国际间文化交流的开展极为不利。
五、两岸以外汉字文化圈的汉字使用概况
传统汉字虽由华族(编按:即一般所谓华人,指具有汉民族血统的人)祖先所开发创造,但它早已影响及于近邻东亚汉字文化圈,并惠及欧美乃至全球的好学人士,是世界重要的「人类文化财」。
「汉字文化圈」以东亚为主,除了海峡两岸为汉字使用大宗外,日、韩两国自古以来都是汉字文化的传习服膺者。只是韩国长年以来,或系民族自尊心作祟,官方在公共场所几乎已完全放弃使用汉字,连车站站牌都不附汉字。尤其在一心向往西方文化的李明博上台后,汉字文化恐怕只会更遭冷落吧!
至于日本,他们本来没有自己的文字,后来才全盘接受汉字文化。直到进入明治时代(一八六八)以后,才有整理简化汉字,甚至废除汉字的声音。后来证明「汉字不可废」,不得已才由「废除汉字」转向精简汉字数量的方向发展。在大正十二年(一九二三),日本政府初步拟定了一千九百六十二字的《常用汉字表》,其中有十二个简体字。到了一九八一年十月,才以内阁名义正式公布一千九百四十五字的《常用汉字表》,另有专门提供日本人取名用的「人名用汉字别表」一百六十六字,总计两千一百一十一字。其中的简体字,已增加为七百九十八字。日本人整理简化汉字经验之所以成功,主要是他们基本以全民为适用对象,故多理性审慎而具有高度的节制力,而不像中国的「简化字」的创制,完全著眼于为了工、农、兵的无产阶级服务(「无产阶级」全皆简化可见一斑),「大匠为拙工改废绳墨」,政治的意味浓厚,著眼点并非全民性。
位居东南亚的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两国是兄弟之邦,在华语文教育上,也是命运共同体。马来西亚的文字政策,基本上是唯新加坡马首是瞻。华文是新加坡的官方语言之一,他们使用的简体字,经历了五百零二字《简体字表》(一九六九年七月)、两千两百四十八字《简体字总表》(一九七四年三月)及修订本《简体字总表》(一九七六年五月)三个阶段的演进,基本是以北京一九五六年一月由国务院公布的《汉字简化方案》为依准。起先还兼受日本《常用汉字表》中简体字及国民政府一九三五年公布《第一批简体字表》的影响,内含了几十个地区所独有的简体字。后来,为了方便交流起见,才逐渐转向中国大陆的「简化字」。在一九七六年五月所修定的《简体字总表》,已经跟大陆的「简化字总表」完全趋于一致。
六、汉字改革的展望︱化解两岸「书不同文」的困境
海峡两岸的人民明明是同文同种,同祖先同历史,只有一海之隔,如今竟然使用著两套迥然异趣的文字系统。经过五十年来各自发展结果,对于两岸的青年学子而言,早已形同陌生的异国文字,这是令人憾恨的事!
书不同文,是目前两岸经贸文化交流上的最大「拦路虎」,也是半个多世纪以来深藏两岸同胞心中的共同隐痛。面对这个「书不同文」的棘手困境,笔者以为,下列三个方案倘能逐步加以落实,应不失为化解之道:
(一)近程方案—大陆实施「写简识繁」,台湾实施「书正识简」,两岸同步推动。
想要臻达两岸「书同文字」的目标,就现阶段情势看来,自非一蹴可几。目前的当务之急,是面对现实,认清问题症结,舍异求同,加强沟通。大家必须敞开胸怀,站在为华夏文化奠基的历史高度来看问题,并伸出友谊的手。大陆方面有必要全面推动「识繁写简」措施,而台湾方面也应立即实施「书正识简」措施,互相承认,接纳对方。这只要在两岸中小学教科书内,将课文中所出现被简化过的简、繁体字集中附在书后,并逐字以括弧注出其所对应的繁、简体字便可奏效。唯有如此,方可望真正达到相互借鉴,相互学习的交流宗旨。
此一近程目标,完全符合两岸人民乃至全世界所有华人的共同利益,只要两岸领导阶层真能为华族文化慧命著想,必可很快获得共识,达成「写简识繁」与「书正识简」的短期目标并不困难。

(二)中程方案—两岸协同编印一套印刷用的《正体汉字》。
「书同文字」的第二个步骤,是两岸共同研拟一套《正体汉字》。「印刷用楷,手写用草」,是世界先进民族的文字运用轨则。这一套规范汉字,是基于民族文化之传承与宏扬,在「楷、草并行」的大纲领下而拟制的,它既不跟时下台湾使用的《标准字体》雷同,势必也将跟目前大陆正在筹编的《规范汉字》不同。正因为它是作为印刷出版用的,且系相应于「手写草体」而创制,所以笔画的简省与否,已成余事。真正要考量的重点是,实际的应用需求与学术理据的护持,在「情」(实用便利)、理(明确易识)之下来定「法」。为了取得双方的认同,这个「法」必须由海峡两岸共同来研讨商定。
此书之完成,可望融入有关汉语文之最新学术研究成果,为华族制定一套最符合逻辑系统,能让全世界都赞叹喜用的最优秀《正体汉字》。这不仅是全球华人所引领期待,应该也是其他各民族与汉字有缘者的共同盼望吧!倘能藉著创编此书的机会,将数量已突破十万大关,庞大惊人的存世「异体字」进行清仓大爬梳,相信这将是一件极富意义的划时代大事。

(三)远程方案—两岸协同编印一套手写用的《草体汉字》。
「书同文字」的最后一个步骤,是结合两岸书家及文字学学者的力量,再共同编订一套手写体的《草体汉字》,可于《正体汉字》创制完成后著手编制。这一套草体的规范字,可以利用传统汉字书法中的行、草书,也可以将大陆「简化字」中的合理成分吸纳进来,可望为自民初以来汉字系统的「唯楷」窘境解套,其实也是终结两岸简、繁体字争议的釜底抽薪办法。
自从春秋时代王官失守,教育普及民间以来,历代对于汉字的运用,其实也始终具备「庄重体」(广义的「楷」)与「率意体」(广义的「草」)双轨并行的态势下发展。汉、魏以后,读书人在日用之间的信函便条或草拟文稿时,大抵都以行草体为主。只有在书写金石碑版、科举答卷以及正式公文书的情况下,才使用楷书正体,其实也合乎「楷、草并用」的世界文字通则。直到毛笔书写工具被西方硬笔及电脑打字等现代科技产品取代,原本在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尺牍体」无形中遭到了「罢黜」,作为尺牍主调的行草书体,也因此黯然淡出了历史舞台。尤其近代以来中国受列强侵凌,民族自信心丧失殆尽,因而将一切贫弱的罪责,归咎于传统文化龙头角色的汉字,甚至要将它废黜。溯自清末迄今,或从语音、字形及字数等各个方面分头思考,试图为传统汉字寻找出路,无一不是这个莫名困窘下的骚动。
吊诡的是,站在便利实用的立场,不破坏便难言改革;可再怎么改革,也都很难不破坏。大陆「简化字」的出现,只看到笔画简省之便利,对汉字恣意蹂躏的结果,让人深感困扰与不安。总而言之,一切症结就出在清末以来的汉字系统把「印刷体」与「手写体」混合为一,只有写来费时的楷体系统,而缺乏可以独立行用的简便草体系统。以致长期以来,两岸人民乃至所有华人,总是免不了为汉字书写繁难而痛苦伤神,吃著同样的闷亏。
老子说:「不知常,妄作凶。」往者已矣,来者可追。遗憾的是,直到今日将近百年来,面对祖先为我们遗留下来的旷世文化奇珍︱汉字,我们仍旧没有足够的智慧与魄力,来替它找回其「楷、草并行」基本功能,并为华族后人建构一套足以肆应时代需求,可以一劳永逸的「新汉字系统」。真是愧对华夏祖宗!
今天,两岸简、繁体字之争论甚嚣尘上。其实,最理想的文字政策,应让楷、草分体并行。印刷体宜采「正体字」,不妨力求庄重严谨,借以通达传统之「古」;书写体则宜采「草体字」,不妨力求精简迅捷,借以开拓现代之「新」。唯有超越简、繁体字二元对立的单线思考模式,回归汉字的独特优质及其内部发展规律,才可望为汉字革新找到活路。也唯有在《正体汉字》之外,同时另编《草体汉字》,方能真正达到既省时省力,又不破坏汉字形体结构优势,经由一次革命即可竟其全功。单凭台湾的「标准字体」或大陆为了补救偏弊,正在创编的「规范汉字」,恐怕都难脱窠臼,无法真正解决问题,徒然耗时失机而已。
以上三个方案果得实行,不仅可以将汉字导归「印刷用楷,手写用草」的楷、草并行之正轨,同时也能够顺利化解两岸「书不同文」的困境,对于民族文化认同感之凝聚有大利益。若能将此议案列入未来两岸两会的会谈内容,应是顺天应人之举。但兹事体大,恐怕得花一段时间来广为宣导,才能取得各界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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