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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团法人海峡交流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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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合作组织青岛峰会观察◆文/连弘宜(政治大学外交学系副教授兼系主任)《交流杂志107年8月号第160期(历史资料)》

上海合作组织(以下简称上合组织)于今(2018)年6月10日在青岛举行成员国元首理事会第18次会议。上合组织去年在哈萨克首都阿斯塔纳(Astana)峰会中同意接受该组织观察员国印度及巴基斯坦加入,因此本次青岛峰会也是上合组织扩员后召开的首次峰会。峰会后公布的「青岛宣言」,将「一带一路」倡议的精神,及各成员国支持「一带一路」倡议的文字列入「青岛宣言」中。上述各成员国中并没有包括印度,该国也是目前上合组织成员国唯一没有支持中方「一带一路」倡议的国家。

│上海合作组织的源起及发展模式

上海合作组织的源起系中苏两国因关系缓和,双方商谈边界问题的机制。苏联解体后,以中国大陆为一方,原苏联与中国大陆接壤的俄罗斯、哈萨克、吉尔吉斯及塔吉克4国为另一方继续商谈边界问题,其后各方致力纾解边界紧张情势,逐步形成争端解决机制。其过程历经中俄边境谈判,进而建立军事互信,再扩展至区域安全合作。合作的内容则由军事领域,扩大至执法及安全方面,再到经贸领域,甚至各方面全方位合作。

首先切入的议题为边界信心建立措施,接著边界相互裁军、进而加强犯罪防制,然后转入区域安全合作。该组织不限于军事、国防、安全、执法领域,且逐渐向外交、国际议题协调,对国际议题形成共同立场。该组织的发展则由原先的领袖会晤机制开始,逐步拓展到各部会、各层面、各议题,而逐渐形成全面合作的态势。至于军事领域方面,也是该组织成立的原始议题,亦由原先各方协议后进行各自操作,即各自负责应遵守或执行的部分,转向联合操作,即进行联合军事演习。最后则在巩固原先的基础,并达成组织原设定的目标后,开始寻求扩大会员规模。

│青岛峰会意涵及特色

一、持续以反恐为基础的安全合作及军事演习

上合组织成员国主张在「联合国宪章」等联合国文件基础上,以协商一致方式通过联合国关于打击国际恐怖主义的全面公约。各方不能以任何理由为任何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行径开脱。成员国强调不允许以打击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为名干涉别国内政,不允许利用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和激进集团谋取私利。根据上合组织成员国国家法律实施更快捷的外国武装恐怖分子引渡机制,加强政治层面和情报部门间的国际合作。此外,上合组织成员国将遵循2015年7月在俄罗斯乌法(Ufa)签署的「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边防合作协定」规定,继续透过实施有效边境管控,交换涉恐人员信息,对跨国恐怖组织犯罪开展联合调查,防范外国恐怖份子和恐怖集团活动潜入潜出。本次峰会的青岛宣言明白宣示,成员国将继续定期举行包括「和平使命」军事反恐演习在内的联合反恐演习,进一步扩大防务和安全领域,大型活动安保和人员培训合作,提高各方武装力量和主管机关实战能力。

二、纳入「一带一路」倡议的精神

「青岛宣言」中提及恪遵「上海合作组织宪章」及遵循「上海合作组织至2025年发展战略」,然后将展现「一带一路」倡议精神的文字,加强「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直接列入。除了印度之外,上合组织其余六个成员国俄罗斯、哈萨克、吉尔吉斯、塔吉克、乌兹别克及巴基斯坦重申支持中方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肯定各方为共同实施「一带一路」倡议,包括为促进「一带一路」和「欧亚经济联盟」(EEU)对接所做的工作。成员国将加强在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丝路基金(Silk RoadFund)、中国─欧亚经济合作基金、上合组织银联体、新开发银行等本地区现有多边银行和金融机构框架下的合作,为本组织合作项目提供融资保障。 有关「一带一路」倡议最注重的基础设施项目,主要是铁公路建设及相对应的设施,上合组织峰会亦有触及。通过新建和升级国际交通线路中的路段,发展包括高铁在内的公路和铁路交通,建设多式联运物流中心,引进先进创新技术,简化和协调货物通关时边境、海关和检疫程序。各方须落实2014年9月在塔吉克首都杜尚别(Dushanbe)签署的「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政府间国际道路运输便利化协定」,并继续研拟「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公路发展规划」。乌兹别克倡议举行上合组织成员国铁路部门负责人会晤,以提升交通通达性和互联互通。

三、关切国际安全焦点议题

「青岛宣言」提及阿富汗、叙利亚、朝鲜半岛、伊朗及乌克兰等议题,上述议题主要仍是上合组织周边的争议。上合组织虽日渐关切国际安全争议议题,但仍锁定该组织周边及成员国所涉及的议题,并未扩大至上述范围外的争议议题。上合组织成员国邻近阿富汗,历届上合组织峰会皆对阿富汗议题给予关注,2012年上合组织北京峰会给予阿富汗观察员国的地位。911事件后美国领导全球反恐及后续北约组织驻军阿富汗,使得上合组织极度关切阿富汗安全议题。上合组织主张阿富汗问题解决应以「政治对话和『阿人主导,阿人所有』的包容性和解进程是解决阿富汗问题的唯一出路」。

上合组织成员国积极参与阿富汗和平工作,包括2017年10月在莫斯科及2018年5月在北京举行的「上合组织─阿富汗联络组」会议,以及2018年3月在乌兹别克首都塔什干(Toshkent)举行的「和平进程、安全合作与地区互联互通」阿富汗问题高级别国际会议。

有关叙利亚议题更是俄罗斯与美国和西方国家角力的焦点。上合组织成员国支持联合国安理会第2254号决议条款精神,在维护叙利亚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的基础上,推进「叙人主导,叙人所有」的包容性政治进程。支持联合国主导的日内瓦和谈及阿斯塔纳(Astana)进程的有效性,并欢迎2018年1月在俄罗斯黑海滨城市索契(Sochi)举行的叙利亚全国对话大会成果。针对西方国家指控叙利亚政府军使用化武对付平民,但叙利亚政府完全否认一事,上合组织表达「反对任何人,在任何地点,在任何情况下,出于任何目的使用化武」的立场,支持「根据『禁止化学武器公约』规定对化武袭击展开全面、公正、客观调查,并基于确凿可信证据得出经得起检验的结论。」

对于朝鲜半岛议题,宣言中凸显中俄两国在此议题上主导地位。成员国主张「只能通过对话协商以政治外交方式解决朝鲜半岛问题,支持包括中国和俄罗斯在内的国际社会为缓和朝鲜半岛局势,促进半岛无核化,维护东北亚地区持久和平提出的和平倡议。」至于有关美国退出与伊朗核协定议题,上合组织仅表达出「持续履行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十分重要,呼吁各方恪守义务。」有关乌克兰议题仅轻描淡写地指出「尽早全面执行2015年2月明斯克协议基础上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

│印度角色为关键

本次青岛峰会在中国大陆主导下,既有守成,也有创新。在守成方面,主要在凸显尊重各成员国的差异性,亦即「互信、互利、平等、协商、尊重多样文明、谋求共同发展」的「上海精神」。在创新方面,借由「青岛宣言」将「一带一路」倡议核心精神「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直接写入其中。同时藉由此份文件清楚列出成员国支持「一带一路」倡议,但此举也同时凸显出印度不支持中方的立场。俄罗斯一直希望印度能够积极参与上合组织,俄印合作可与中国大陆抗衡,俄印中合作可与西方国家抗衡。美国也一直希望能够拉拢印度成为其亚太战略的一环,日前川普政府更将其具体化,把美军太平洋司令部更名为「印太司令部」来执行其所宣称的「印太战略」。印度成为上合组织新成员国的同时,美国川普政府表达对印度及印度洋的关切,此举考验中俄两国如何设法拉拢印度,使其成为上合组织的积极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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