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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团法人海峡交流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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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ECFA看两岸经济合作的前景 文/林建甫、刘明德《交流杂志98年8月号第106期(历史资料)》

一、前言
  自马英九总统就职之来,两岸紧张情势立即获得改善,彼此的经贸障碍慢慢拿开,目前也在准备洽签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简称「经合框协」或「经协」,即ECFA)。然而,ECFA到底什么时候签,一直不明朗。为此,我国进出口厂商心急如焚。因为两岸再不签署ECFA,等到明年东协十加一(东南亚国协有十个国家加上中国大陆)自由贸易区正式上路之后,我国外贸将因为无法免关税而遭受重大打击。


二、拿错钥匙门不开
  虽然台湾已在二零零二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然而由于世界贸易组织的功能不彰,使得各国转向订定双边的自由贸易协定,彼此之间进行关税减让,结果反而让台湾居于更不利的地位。为了要维持出口竞争力,我国政府一直致力于与其他国家签署自由贸易协定。然而,过去八年来,与我国签署自由贸易协定的国家,只有:巴拿马、瓜地马拉、尼加拉瓜、宏都拉斯、萨尔瓦多等五国,但我国与这些国家的贸易量,只占台湾对外贸易总量的零.一八%。而跟我国最主要的贸易伙伴,如:中国大陆、美国、日本、新加坡等的自由贸易协定,一直没有进展。原因何在?难道是过去的政府以及官员不努力吗?不是。但是,为什么没有成效?两岸关系紧张而已。拿错钥匙,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门。
  反观我国的竞争对手︱南韩,则采取全方位出击的手段,收获颇丰。在韩国的主要贸易伙伴中,和「欧洲自由贸易联盟」、新加坡、东协的自由贸易协定已经生效,和美国签订的自由贸易协定正待两国国会批准,而和欧盟的自由贸易协定预计明年上半年生效;韩国与印度的自由贸易协定谈判于今年二月也已达成协议;与日本、中国的自由贸易协定则或在谈判或在研议。对南韩企业而言,世界主要市场的关税门槛几乎全部消失。而我国则只能和五个国家进行关税减免,难怪台湾会输给南韩,难怪南韩根本不把台湾放在眼里。

三、民众主要的疑虑与释疑
  关于两岸经贸正常化的议题讨论由来已久,但是一直难以获得朝野双方的共识以及民众普遍的欢迎,其主要原因除了对中共深存戒惧之外,也有以下因素的考虑:
  担心主权受到威胁:美国前副助理国务卿谢淑丽(Susan Shirk)今年六月底来台,她谈到两岸签署ECFA的问题时表示,「两岸目前情况,应是非签ECFA不可的局面,而且ECFA并没有绿营所担心台湾主权受影响的问题」。ECFA从名称就可以清楚知道,这是一个两岸之间的经济合作协定,目的是要保障台商、开拓台湾的经贸空间,与主权完全无关。
担心中共的统战:在ECFA的签署上面,中共可以选择不和我们签,或者是对我们提出严苛或是相等互惠的条件,但是中共基于战略的考虑,应该不会这样做,反而会对台湾释放不成比例的利多,这就是一种统战。然而,面对大陆各方面的统战,我们光是厌恶、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之前的李登辉政府与陈水扁政府已经实验了十多年了,有效果吗?还是适得其反?中共对台湾一手拿著胡萝卜(各种优惠措施,例如大陆政府大买台湾的LCD面板),一手拿著棒子(导弹威胁),其最终目的就是要统一台湾,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也是台湾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在ECFA当中,自然也有中共统战台湾的意味和内涵,问题是,就这一部份而言,只涉及统战,而不涉及主权,这是不能不加以区分的。只是,面对中共的示好,政府以及在野党应该共同提出风险控管措施,而不是选择否认和逃避。
  对弱势产业的冲击:两岸签署ECFA之后,国内弱势产业,例如:毛巾、制鞋、寝具、内衣、磁砖等传统产业,势必受到冲击。为此,经济部已经与产业界进行沟通协调,了解产业界的需求,并研议成立特别救助基金,或协助这些产业展开内销辅导,或帮助这些弱势产业技术升级。

四、前景
  金融海啸之后,美国一时之间已经无法成为带动世界经济成长的火车头,代之而起的是中国巨大的成长驱力,特别是对台湾而言,大陆市场比美国市场更为重要。一旦,两岸签署ECFA,预期将对台湾带来以下影响:
  扩大台湾的国际经贸空间:今天台湾要和美国、日本、欧洲等主要贸易国签署自由贸易协定,对方总是顾忌中共的反应,因此常是白忙一场。如果两岸签署ECFA,台湾就很有可能继而与世界其他主要贸易国签署自由贸易协定,因而扩大台湾的国际经贸空间。这一部份,我们可以从日本报章刊物的报导看出:日本财经大报︽日本经济新闻︾七月四日在社论中呼吁,「两岸加深经贸关系之际,日本也应借由签署自由贸易协定,或建构包括台湾在内的多边经济合作架构等方式,加强更具体的台日经贸关系。」可见,两岸签署ECFA之后,日本就很有可能和台湾签署自由贸易协定。
  全面提升台湾经济地位:台湾想要成为全球创新中心、亚太经贸枢纽和台商营运总部,都必须以大陆为腹地才有实现可能,一旦脱离大陆市场,却想成为亚太经贸枢纽,此无异于缘木求鱼、升山采珠。因此,两岸经贸合作不能乱枪打鸟,毫无章法,而是需要制度化的安排,而ECFA就是两岸经贸合作制度化的开始。
  使台湾融入东亚区域整合:近年来,我国与东亚地区的经贸关系日趋紧密。一九九零年时,台湾对东亚地区的出口只占我国总出口的三十七.一%,二零零七年时已经提高到五十三.五%;在投资方面更是大幅攀升,由一九九零年的三十八.八%提升到二零零七年的七十四.九%,几乎增加一倍。可见,东亚地区正是台湾产业生存、经济发展的根本所在。一旦,大陆与我国签署ECFA,台湾就等于取得加入东亚经济体的入场券,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使台湾成为亚洲营运总部:过去因为不能直航,外商在台湾的营运基地纷纷搬离台湾。如今,两岸虽已直航,但是经贸仍无法正常化,彼此仍设有非常多的限制。加上东亚区域整合逐渐成形,台湾经济被边缘化的情形越来越严重。假设两岸经贸关系能正常化,台湾也融入了东亚经济体,以台湾优越的人力素质以及地理优势,一定能提高世界大企业在台湾成立亚洲营运总部的机会。
  奠定两岸经贸关系正常化的基础:两岸之间的经贸关系因为一直没有正常化,以致很多问题一直悬而不决,例如:关税、双重课税、投资保障、智慧财产权和争端解决机制等等问题。换言之,签署ECFA是两岸经贸关系正常化的第一步,只有这一步踏出去了,两岸经贸往来才有保障,经贸成长才能大步迈开。
  两岸经贸往来带来极大便利,促进两岸经贸发展:两岸间由于多年的对立,在贸易、投资以及人员往来等方面还存在诸多不合理的限制,这些限制虽不可能在短期内一一取消,但是分阶段取消则是必要的。一旦两岸签署了ECFA,彼此之间的贸易障碍逐一排除,两岸经贸就能加速发展,大大有利于台湾的生存竞争。
  扩大在大陆市场的占有率:ECFA的签订将有助于台商抢占大陆内需市场,提高台湾商品在大陆市场的占有率,更因为站稳大陆市场,进而强化台湾经济在整个世界市场的表现。
  减缓金融海啸的冲击:受这一轮金融海啸的影响,台湾经济大幅衰退。根据财政部公布的六月份进出口统计,我国的出口年减率已连续四个月超过三十%,台湾出口规模一百六十九.五亿美元更只有韩国的一半;失业率节节攀升,今年六月为五.九四%,失业人口六十四.四万人;经济成长率也不能过度乐观,民间消费则在去年创下历史上最大的负成长。然而,此时如果两岸能签署ECFA,台湾的经济虽不至于一下子好过来,但因而减轻金融海啸对我国经济的伤害,则是可预期的。
  提升台湾的产业竞争力、增加就业机会:如前所述,固然两岸经协的签订对于弱势产业会有冲击,但是,整体而言,却是调整台湾产业结构、促进经济成长的大好良机。而一旦经济得以恢复生机,就能带动大量的就业机会。也就是两岸因签署ECFA所增加的就业机会,比减少的就业机会来得多。
  培养更多世界级的台湾企业:台湾目前虽有宏碁、明基、华硕、捷安特等世界品牌,但是一来数目还太少,二来规模还不够大。如果两岸经贸关系能正常化、互惠互助、充分合作,台湾利用大陆巨大的内需市场以及持续发展的经济力,一定能培养更多世界品牌。
  可以开始追赶韩国:依目前现况观察,南韩与我国的经济发展差距只会越拉越大。要是两岸有机会签署ECFA,此种不利的情势将立刻改观,在手脚松开之下,台湾将一展身手,有机会可以和南韩公平的竞争。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找回失落的十年
  自从两岸官方良性互动之后,不止Chaiwan(China+Taiwan,即中国大陆和台湾合作)的产品威胁到韩国企业,连日本都感受到阵阵寒意,因而打算与我们「建立更具体的台日经贸关系」。可见,两岸经贸正常化对于我方经济发展所扮演的关键性角色,而ECFA则是两岸经贸正常化的第一步,这一步跨出去了,之前失落的十年才能一一找回。
  在两岸签署ECFA之前,本文特别提出几点建议,作为政府和大陆谈判时的参考:
  早期收获机制:鉴于东协十加一要在明年上路,此后,区内贸易就能享有免关税的好处,而我国因为没加入,所以进出口还要额外负担五至十%的关税,竞争力必然大幅降低。由于时间的急迫性,因此我方在与大陆洽签ECFA时,对我方有较大影响、有迫切性的产业,例如:石化、机械、纺织、电子、金融等,希望都能以「早期收获」的方式提前减免关税。
分阶段开放:考量到有些大陆商品一旦开放到台湾,可能会对台湾产业造成太大的冲击,所以这些商品或劳务可以考虑分阶段开放或暂时不开放。例如:农产品、制鞋、毛巾以及大陆劳工等,原则上暂不开放。
  确实照顾到弱势产业,补救措施要周全且清楚:很多民众对于ECFA的内容不了解,因而担心自身利益受到影响,例如:担心失业、担心竞争对手,因此对签署这样的文件心存顾虑。为了让民众能够释怀,政府除了要有足够的宣导之外,更应该提出一笔相应的基金,来弥补或帮助受到冲击的民众。让受损的民众得到实质的补偿,而且,手续从简,资格从宽,如此才能减少阻力。
过去八年,台湾举步维艰、台商有苦难言。签订ECFA,才能打通台湾的任督二脉。一言以蔽之,就是台湾经济、台湾企业、台湾人民,脱胎换骨、展翅高飞的唯一机会。台湾要向上提升还是向下沈沦,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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