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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届两岸交流纪实文学奖入选》致什刹海的辅仁青春◆文/卢亚圣《交流杂志106年10月号第155期(历史资料)》

  • 更新日期:112-07-12

盛夏的北京即便燥热难耐,只要起的早,趁著烈阳的火爆脾气还未发作,仍可以感受到一份爽朗与闲适。我便利用一个清晨,谐拟王菲在〈香奈儿〉MV1里蹬著单车驶向什刹海。不过王菲的什刹海是风驰电掣的迷幻,而我的什刹海是饮水思源的追想。

北京什刹海历史悠久,一开始我总把什刹「海」与汪洋大「海」连结在一起,不过事实上「海」在北京土语里,意思是湖泊。金代时这片水域被唤作白莲潭,曾是皇家御园的湖光水色, 元代则称为海子,海子是蒙古话,意思就是一片水,海子又叫积水潭,曾作为京杭大运河的北端码头,也曾是元代大都城内最繁荣的集市。明代以后,积水潭逐渐变成蜿蜒相连的三个湖泊,由西海、后海及前海所组成,由于水域周边曾有十座庙,清代后更通称为什刹海,北京城位在内陆,这片城内面积最大的开放型水域,大概是从前北京人对海的向往。

什刹海一直是老百姓的避暑胜地,中国现代作家师陀就曾提到:「倘若拉住一位北京市民,问北京地方哪里顶好玩,他的回答一定是什刹海而绝非中央公园,这是有历史性的。据说明清两代人士就是一面挥扇,一面啜茶咬瓜子,将长夏消遣在这里......2」清代学者震钧在《天咫偶闻》提供了当时的生活风情:「然都人士游踪,多集于什刹海,以其去市最近,故裙裾争趋。长夏夕荫,火伞初敛。柳荫水曲,团扇风前,几席纵横,茶瓜狼藉。玻璃十顷,卷浪溶溶。菡萏一枝,飘香冉冉。 想唐代曲江不过如是。3」震钧提及的「市」就是荷花市场,在清末民初是平民喝茶赏荷、吃小吃的去处,很像台湾夜市,各种吃的玩的都能找到,不过现在的荷花市场已是富有小资情调的露天餐厅、酒吧、咖啡厅林立。

我从钟鼓楼附近出发,走地安门外大街,路过火神庙、万宁桥,向前右转进入白米斜街,途经张之洞故居、淑妃文绣故居,早晨八点多来到荷花市场时,沿岸的餐馆、店铺、酒吧仍门窗紧掩, 一片寂静,此时什刹海彷佛还贪睡在梦里,沉醉在昨晚的派对,倒是荷塘里水芙蓉精神盎然,随著南风一阵阵吹动,与岸上垂柳一同摇摆,进行著光合作用的晨练。

踏著单车经过前海西街附近的郭沫若故居,一路上只遇到两三个跑步的,四五个遛狗的,还有几位负责搭载游客胡同游的三轮车车夫。再骑过恭王府,转进定阜大街,便看到一座中西合并的建筑物,入口是汉白玉镶嵌的拱门高挂两盏大红灯笼,那便是我的母校─辅仁大学原址。

邻近水景之地成立的辅仁大学,最初是晚清时期的涛贝勒府,1925年罗马教廷派员以16万大洋永久承租后,逐步筹建为大学。1952年在北京成立满27年的辅大,历经政府的院系调整,并入北京师范大学,从此消失于什刹海地区,直至1960年才在台湾复校。1992年起,台湾辅大每年九月都会由校长率团前往北京参加返校联谊会,我因为2011年到中国人民大学当交换生时,因缘际会参与了返校联谊会,才与宗明学姐有过一面之缘,再见面则是2013年的夏天。

我至今还记得去天津找宗明学姐的那一日还是三伏天,掌管夏季的祝融气焰正盛,怕热的我犹如置身撒哈拉沙漠不断吐舌喘气的沙皮狗。学姐原本还想自个儿在公车站等我,顺道买块来天津必尝的煎饼果子请我吃。不过她的女儿担心,学姐在正午时分出门容易中暑,便阻止了她,骑电动车来公车站接我。 刚到学姐家,我就感受到学姐的亲切,她对我说:「小学弟,你终于来了,来这趟不容易吧?因为天气太热,我没办法去买煎饼果子请你吃,你先赶快坐下休息。」话刚说完,她便倒茶给我,还吩咐她女儿去厨房端出西瓜。这样的好客让我十分受宠若惊,我只好不断傻笑地说:「谢谢......谢谢......。」 来拜访前,我其实十分担心学姐年纪大,可能容易疲乏,不好打扰太长时间,顶多两个小时就该离开了吧。没想到学姐谈起辅大往事,精神彷佛回到十八姑娘一朵花,剔除用餐时间,我们就一直从中午聊到晚上九点多。 八十多岁的宗明学姐毕业于1952年北京辅仁大学社会系,在她回忆中,辅大校园是与街市交叉融合,没有围墙截然与外界分开,十分贴近居民生活,她常穿梭于胡同街道走到教学楼、图书馆、女生宿舍还有大操场等处,学校附近虽不热闹,但周围的早点小吃摊、小饭馆、杂货铺、修车店、四合院都构成老北京胡同文化中最生动的生活氛围。她依稀还记得卖烧饼、焦圈、豆汁、煎饼果子、豆腐脑、馄钝汤的摊贩们总是热情地吆喝招呼,待客十分亲切。 宗明学姐当时居住的女生宿舍是恭王府,恭王府外的柳荫街曾有一条类似护城河的小沟渠,进入女生宿舍前还必须通过一座桥,这座桥在当时被戏称为情人桥。由于女生宿舍有门禁,平时男生要见女生十分麻烦,过桥后,还要穿越两道门及两座院子,向宿舍管理员写张纸条通报后,再经过一道门才会到女生居住的院落。所以一般男女同学下课后或是男女朋友约会完,通常都送到情人桥,然后分开。

当时学姐就住在恭王府内一栋古色古香、红廊绿柱的楼房,这栋楼房据说也曾是和珅的藏宝楼,是中国古代园林建筑最长的一栋,俗称九十九间半,东边称瞻霁楼,西边称宝约楼,每间房间后墙有形状各异、图案不同的窗户。它的位置刚好将王府宅邸与后花园分开。当时的她从未想过,几十年后的恭王府又再度恢复王府的本来面貌,开放给大众参观。

学姐彷佛想起什么,不禁莞尔对我说:「小卢,你知道吗?恭王府素有《红楼梦》荣国府及大观园的创作原型,我们这些住在藏宝楼的女学生常被比作小说里的金钗,现在想起来真有意思......。」 我笑著对学姐说:「那情人桥不就像牛郎与织女在七夕相聚的鹊桥,过了桥就是大观园了。」学姐眼神里彷佛闪耀著光芒对我说:「是啊,我们女院就在园林里,北面是神甫花园,环境很好, 房间十分宽大又冬暖夏凉,想起那时的生活真是令人怀念!我和几位不同系的,都成为好友甚至是姐妹,与室友虽有争辩,却都是相互斗嘴开玩笑,在生活上我们都能彼此扶持、互相照顾。」 学姐回想女宿生活,曾有感而发写下这样的诗句: 师教时时索耳际,同窗屡屡入梦来,小桥流水通两海4,定阜东去一通台,天香庭院竹葱郁,西府海棠今又白,瞻霁宝约回廊红,当年女学多英才。 现今的柳荫街,已没有情人桥,昔日安静的恭王府常常是游人如织,从前辅大的校园,已成为北京师范大学的校舍。学姐有些感伤地对我说:「也许有一天我们的故事慢慢地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吧?」

随后学姐拿出几张她与同学们的合照,这些相片有在恭王府内的石狮子旁拍的,也有在辅大校门口拍的,我特别记得其中一张就是在情人桥上拍的。我突然好奇询问学姐,有没有在情人桥会过情人?学姐腼腆地告诉我,那时她并没有交朋友的对象5,总觉得男生都怪讨厌的,所以跟男生几乎没有很深的来往,但她永远记得有一年,一位同班的男同学帮了她一个大忙。 其实学姐本来要去台湾的,她回忆起1948年她的父亲带著二姨太先行来台,要她与弟弟随后搭船至台。办休学那天,朋友们陪著她回宿舍收拾行李,在熟悉的房间里,她突然想起《红楼梦》里出嫁后头一次返家的迎春,思思念念的仍是自己的家人以及曾经生活的居所:「乍乍的离了姊妹们,只是眠思梦想;二则还记挂著我的屋子,还得在园里旧房子里住得三五天,死也甘心了。不知下次还可能得住不得住了呢!6」迎春确实没有再踏进她的房间,没过多久她便在婆家香消玉殒,我想那是感性的学姐与小说人物间一种情感上类似的共鸣。之后她与朋友们去了照相馆拍了张合照,作为分别纪念,拍完后她们都不舍地哭了良久......。

办好手续,宗明学姐回到天津老家等船启航,年迈的母亲忙著张罗著她与弟弟去台湾的东西。那几日她不断想著自己的心念所在,她无法就这样丢下老母不管,最后她选择留下,把船票让给弟弟的朋友。在码头上,她不断向弟弟挥手告别,从登船的跳板撤下到船慢慢驶离,直至看不见船身为止......。

北京辅大的情人桥能让当时的男女同学在桥上聚合,牛郎与织女每年七夕会在鹊桥相会,然而学姐没走上那艘船的登船跳板却让她与弟弟分隔了40年,直至1988年两岸开放探亲的隔年,姐弟俩才在天津团聚,他们在幼时拍过照的桥上再次合影,只是这张照片少了他们的母亲,桥也不是原来的桥,童年也变成弹指间遥远的从前......。

父亲离开后无法接济她们的生活,导致她与母亲被赶出家门,生活顿时变得十分拮据,母亲无论如何都要她继续升学,回到辅大后,她必须申请助学金才能延续学业,有一次她赫然发现新学期公布的补助名单没有她的名字,一想到自己无法待在学校,她难过地跑回宿舍里哭,没料到她的同学张家骏竟来找她......。

学姐说:「张家骏知道我没有得到补助,拿了二十块钱要给我缴注册费,我一开始还拒绝他,因为张家骏并不是我交朋友的对象,可是他再三坚持,我便收下拿去缴费。我一直很谢谢张家骏,要是当初没有他的钱,我可能就得离开辅大了。」我问:「学姐没有与张家骏在一起吗?」学姐摇摇头回答:「张家骏是个纯朴又善良的男生,并没有要求什么回报,我们一直维持著淡淡的友谊, 从未有更深的发展。」也许这件事情包含张家骏对学姐一种含蓄的情感,也可能纯粹只是同学间的互助友爱,很可惜我没有机会找到张家骏学长问起这件事。

在局势动荡的年代,邂逅是偶然的缘分 ,分开却可能是生离死别。学姐送走弟弟的同年,某日收到一封她青梅竹马捎来的信,信中写道,他刚来北京部队支援,希望有时间能够一聚。自从上大学后,她已经好久没和这位儿时玩伴见面了。

他们约在荷花市场,那时荷花市场每年从端午节到农历7月15号这段期间才有,由于当地的荷花恰好盛开,新鲜的莲子、莲藕、菱角都可以吃了,摊贩们就卖些荷花烙、荷叶粥、莲子粥、鸡头米之类的小吃。学姐说:「我们就随意尝些小吃、一同回忆小时候的往事,那时北京并不像现在夜里灯火通明的,大概傍晚,小贩们就准备打烊,所以他便送我回女宿,那是我头一次被男性单独送到情人桥。」

她的青梅竹马是国民政府的军人,宗明学姐曾至部队看过他几次,她说:「他的同袍都以为我跟他在一块儿,不过我只把他当成哥哥,毕竟会关怀他的家人已经不在了,觉得自己有义务多关心他。」随著部队徵调,学姐也忙于课业,彼此见面并不容易,他们曾经通过好几次信。直至最后一封,她的青梅竹马告诉她,他要随国军来台湾,要她多多保重。

我十分好奇宗明学姐的青梅竹马对她有没有好感,有没有追过她?学姐对我的探问,只是笑著对我说:「小卢,你的好奇心跟我当年的室友一模一样,你有机会就去问问本人吧!」我向学姐要了她青梅竹马在台湾的联络方式,曾经试著想去探访他,但学姐的青梅竹马在电话中以身体状况不佳为由,婉拒了我。我只能猜测两人的情感也许就像《甄嬛传》里的甄嬛与温太医,也许缘分即便种下了种子,却不一定能开出一朵象征恋情喜悦的白莲花。学姐大学毕业后在工作单位认识她的爱人,他们在生活中共同扶持了十多年,前几年她的丈夫先行离开了她。 2013年的4月宗明学姐曾来台湾探望她的弟弟,这是她第一次来台,由于学姐年纪大了,有不少健康上的隐忧,加上行政流程上的耽搁,导致她在单位间来回奔波,她不禁哽咽:「去一趟台湾真是不容易......但不管再怎么困难,我都要去!也许之后我就没有机会了!小卢,65年前我就是看著那艘船走的......。」

她拿出自己与弟弟家人们一起在台湾拍的合照,对我说:「小卢,我弟弟也住在你的故乡基隆,这张照片是在红淡山拍的,山上的樱花真美!」红淡山可以看见基隆全景,春天时,山路上点缀著粉白的吉野樱与桃红的绯寒樱,十分好看。她也顺道去了一趟台湾辅仁大学,学姐不断赞誉台湾校方待她极好,学校里的实习旅馆简单干净,还安排一位女学生热心地带她参观校园。 那一趟台湾行,学姐也拜访了她的青梅竹马,当车驶进新店的一个巷子,她看见一位消瘦薄弱的老人形单影只地拄著拐杖似乎在等人。学姐说:「我不敢相信那是他,以前的他是一个挺拔的军人,走起路来不可能步履阑珊,下车后我再三确认他的名字,才勉强说服自己那真的是他......不过想到自己也老了,他大概也认不出我了吧?」我告诉学姐:「您跟年轻的照片放在一起,还是能够认出来的。」学姐笑说,我一定是在安慰她。然而学姐在她的丈夫去世后,相片里确实比从前沧桑许多......也许很多时候,人们老的不是容颜,而是精神吧。

学姐继续说:「他的身子看起来十分虚弱。一问之下才知道老犯毛病,尤其因为心脏问题,经常跑医院。我不敢告诉他,我的身体也不大行了,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来台湾看他......」学姐语毕递了张纸条给我,上头写了她当日的心情:「65年倥偬过,你拄杖,在巷口等我。搀扶慢坐,只望著明前龙井,在浅绿淡黄中,舒展竖立,轻轻的,一棵棵、向下舞落。红润著老眼,默然,从何诉说?最是尘面霜鬓,相对的那一刻。2013年4月在台北会老友」随后学姐黯然地对我说:「没想到当年的那些信,他都还留著......。」

作家三毛曾说过:「有一种思念,像一个永远不会褪色的梦、像一条不会枯竭的长河,串起了我们最纯粹的情感。」我想真正彼此想念的亲友非要频繁见面,而是像学姐与她的青梅竹马即便相隔两岸,仍可以彼此关心,人与人之间真正的隔阂多半不是地理上的距离,而是心灵上的距离。

现在的学姐常会想起那些久未见面的老友,能联络的她会拨通电话,不能联络的,她会从旧相片 里寻找,少女时代的她与她们,一旦从回忆里被唤醒,通常不会轻易地离开。缅怀生命中的美好,常 让人忘却在现实中,这可以说是一种消失吧!那种感觉就像电影散场的灯一亮,刹那间还没反应自己 只是身处在电影院,原来灵魂还留在银幕世界里,也是一种消失。我从电脑点开在北京当交换学生时 留下的照片,也曾消失过,重温那些转瞬即逝的精彩片段,回过神后,总是让人怅然若失。

夜渐渐深了,催促著离别,学姐拿了两样礼物要我转送给在台湾辅大十分热心接待她的两个人,还有一个是给我的。 学姐与她的孙子一直从家门送我至社区的路口,一路上她为了两件事不断向我致歉,一来把我留到这么晚,让我必须在天津过夜,二来就是她屋子太小无法接待我住。我朝她笑了笑说没关系。临行前,我给学姐一个拥抱告诉她:「学姐,谢谢您今天花了那么长的时间跟我分享故事。我走了......」她也用双手环住我,说:「小卢,有机会我们相约北京,再跟你说别的故事。」我们依依不舍地道别许久,最后她拍拍我,说:「小学弟,你好好保重!」我朝她强笑,挥一挥手便转身离去,走了一小段,我回望路的那一端,没想到学姐还在原处目送我,想起当年她在码头送走她弟弟,我的眼睛不知为何就湿了......。

学姐的孙子帮我找了间旅馆安顿下来,我在房间里拿出学姐送我的礼物,是一只青花瓷书签,里头还附上一张小纸条:「冷月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不多弹。亚圣忘年同学有兴后海课题,不免思绪万千,幸哉!祈共享之。84岁老妪程宗明于津沽2013年8月」隔天我到天津的五大道及古文化街漫游,大概接近傍晚回到北京,去赴朋友的约会,晚餐后我们一起到什刹海散步,从烟袋斜街走至位于前海与后海的交汇处的银锭桥,邻近桥边的几间酒吧早已点上各色的低调光泽,如果清晨什刹海是素颜的少女,那么入夜,她便擦上夜妆,化身驻唱歌手粉墨登场。我突然想起王菲那首:「风吹动那月光,夜初上浓妆......。」 我们过了桥顺著前海北沿往荷花市场走去,途中总能听见分属不同酒吧的驻唱歌手唱著不同的歌,这边唱著〈飘洋过海来看你〉,那边唱著〈梦一场〉,好像在彼此对话,从那些驻唱歌手的脸上总能看见一份对梦想的追逐,我相信青春时期离乡来北京求学的学姐,也曾经有个梦吧......。

忽然一个质朴的歌声穿过我的耳朵,那歌词也十分引起我的共鸣:「当完成了童年理想,童年又成了理想......忽然飘过往事的味道,又将我缠绕......但愿总有阳光照进回忆,青春像花永远开在心里......青春里下过的雨,如今流向哪里?8」我们便往那歌声中走去。 感谢2013年盛夏,学姐驾驶时光机,带我重返她在什刹海的青春,《圣经》上说:「我们一生的年岁不过七十,健壮可能到八十,但所得只是劳苦愁烦;生命转瞬即逝,我们都要成为过去。」但愿我80岁的时候,能像学姐将生命的劳苦愁烦,化为丰富的故事与晚辈们分享。

2014年6月,宗明学姐曾发一封电子邮件给我,上头写道: 亚圣小友 今年是辅仁大学校友会复建30周年。9月14日上午,恐是在定阜大街一号最后一次返校了。虽已与一些同学相约届时返校,做最后的相聚,尚不知能有几人成行包括我自己。不知你今年有否大陆之行,那时必有些尚健在的白发人在校园留连、追忆、惜别。祝好 程宗明 于天津 2014年6月14日 那时得知返校联谊会是最后一年著实惊讶,我在回信中说: 宗明学姐好久不见了, 想起去年于大陆,我独自在陌生城市旅行,您拨来问候的电话,是那么样亲切地关心。自从与您促膝长谈后,我对自己是辅大毕业的学生而深感骄傲。得知今年是北京辅大返校日的最后一次,觉得十分感伤,毕竟没有2011年的返校日,我也无法和您认识。届时出发前将会提前知会您,迫不及待地要与您相见。亚圣小友 于台湾基隆2014年6月15日

去年暑假很开心能再见到宗明学姐,可惜我并没有参加到最后一次的辅大返校日,我印象深刻学姐告诉我,每一年,她总要面对要好的同窗一个个离开,即便盛会难再,但她相信这只不过是暂别,有一天他们是要再团聚的。学姐对生死的了然,让我明白生死只是肉身的暂别,我们与爱的人连结的那座桥,其实从未消失......。

1.王菲的〈香奈儿〉音乐MV便是在北京钟鼓楼及什刹海一带的胡同街道拍摄而成。 2. 节录自《联合文学》杂志2003年4月号,页84。原出处:师陀〈什刹海与小市民〉,1935年4月《漫画漫话》创刊号。 3.节录自刘一达著《走进什刹海》,中国社会出版社。页236。 4.这里指的两海就是前海与后海。 5.交朋友的对象其实就是谈感情的对象。 6.来源自《红楼梦》80回。 7.节录自王菲─〈夜妆〉收录于《将爱》专辑。 8.歌词来自逃跑计划的〈阳光照进回忆里〉。

卢亚圣 现就读国立台北教育大学艺术与造形设计所研究生,2011年于辅仁大学求学期间,曾至中国人民大学担任交换生。2013年参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举办之第四届青春online行两岸活动以纪录 片获得首奖。旅行过中国大陆十多个城市,唯一最怀念的仍是北京的秋天。2015年入选旅读中国的「创意游中华」至青海与藏族朋友生活一个月。

得奖感言 很高兴能够入选本次活动,谢谢这次活动让我有机会可以记录下我与学姐的故事。这篇文章〈致什刹海的辅仁青春〉源自我2011年至北京当交换学生,与母校学姐结下的缘分,谢谢学姐总是热情地带著我搭上时光机,重返她在1950年代的大学时光,如今我又开始想念起她告诉我的每一个故事,北京对我而言除了繁忙之外,仍有几处悠闲宁静之处,充满著许多令人怀念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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