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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团法人海峡交流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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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配姊妹在台湾系列】手工麦芽膏背后的帮手 郑安娜的竹柏愿◆文/王维斌《交流杂志108年12月号第168期(历史资料)》

石碇近郊山区,有一处竹柏林,经常散发出柴烧的麦糖香,这里是台湾少数维持著纯手工制作麦芽膏的地方,也是嫁入台湾10多年的陆配姊妹郑安娜陪伴先生王宏健挥别过往浪荡,重新起步打拼奋斗的起点。

竹柏林透清香 麦芽膏黏著亲情

这片竹柏林,是王宏健的父亲,人称「正常伯」的王正常亲手栽种的。正常伯退休后带著妻儿回到石碇,在自家后山种了一大片竹柏树,初衷是保护山林,也希望为误入歧途10多年的儿子回到亲近大自然的环境,能够远离坏朋友的诱惑。因缘际会,正常伯接触到手工柴烧的麦芽膏,为记忆中的美味感动不已,他心想,市面上已找不到手作古早味,干脆就自己来做。

正常伯的手作麦芽膏,在邻里间建立了好口碑。然而,纯手工制作耗费时间与体力,对老人家而言,是不小的负担。儿子回到石碇老家后,生活作息渐渐恢复正常,王宏健当时从事电表抄表员,利用没有排班的空档,帮忙父亲制作麦芽膏,收入虽不多,但终究是脚踏实地认真赚钱,每天在五口大灶前挥汗熬煮,在高温烈焰环境中静心修性,刻苦劳动,让他重新体悟生命的意义。

曾经放荡过的王宏健透过朋友介绍认识了在福建泉州工作的郑安娜,虽是「远距恋爱」,经过半年交往,对彼此有了一定的认识,很快决定携手共度人生。

郑安娜开玩笑坦言「就是赌赌看了」。当时,王宏健并未隐瞒过去的歧路人生,而是用实际行动让她相信,他已经改头换面并且努力重新出发,郑安娜看到王宏健善良、朴实、吃苦耐劳的特质,愿意相信浪子不会再走回头路;嫁入台湾后,事实也证明她的眼光准确,他没有让家人失望,承担起麦芽膏事业,也成为支撑这个家与麦芽事业最重要的梁柱。

相信自己的眼光 跨海开创新生活

郑安娜的家乡在福建泉州附近一个美丽的小县永春,距离厦门不远,当地人说闽南话,与台湾没有语言隔阂问题,这一点郑安娜比其他陆配姊妹幸运,她开玩笑说,「虽然讲话有腔调,但很多人不会想到我是福建人,还以为我来自鹿港」。

台湾人善良纯真,刚嫁到台湾,生活中遇到的人事物都很友善;不过,台湾社会使用已久的无心话语,却小小刺伤了郑安娜,「我到台湾后第一次听到『大陆妹』这个称呼,后来知道它的意思不是那么正面,一开始真的蛮难过,后来我刻意选择忽略,情绪比较不会受到影响。」

嫁到台湾是缘份,祖父、父亲也跟台湾有解不开的情缘。郑安娜透露,爷爷是黄埔军校出身的军官,曾跟随国军转进台湾,居住淡水时生下了她的父亲,后来为了配合部队行动规划,爷爷把家人先送回家乡,只身留在台湾,没想到这一分别就是一辈子。正因如此,「台湾」对郑安娜来说,不只是教科书上出现的地理名词,那里曾住著素未谋面的爷爷,也是父亲的诞生地,自己也嫁给台湾郎,台湾也成为日后栖身的第二故乡,冥冥之中注定与台湾紧紧相系。

跟著麦芽膏一起成长

婚后的郑安娜除了操持家务外,对于正在起步的麦芽膏事业,扮演不可或缺的帮手角色,尤其,在管理方面付出很大心力。她一手包办宣传、行销、出货、会计等工作,让先生可以全心投入麦芽膏制程,甚至研发新口味,夫妇俩各司其职,互补加成。

她说,王宏健个性直率,容易冲动,万一遇到和客人沟通不顺的情况,她会赶快出面扮演煞车角色,居间调解折冲先生与客人之间的不愉快。结婚前,她曾担任多年客服工作,面对客诉时态度从容,也懂得避免与客人发生纠纷。

正常伯与王宏健父子俩的故事,在媒体报导下大量增加竹柏苑的曝光度,加上2008到2013这几年陆续发生重大食品安全问题事件,社会大众越来越重视天然而健康的食品,很多电子媒体争相报导这个快要没落的手工产业;同时,近年兴起在地产业与创生,也让竹柏苑麦芽膏成为新北市火红的伴手礼,知名度甚至远播海外,香港、美国、加拿大、中国大陆都有人透过网路订货。

郑安娜也在原味麦芽膏基础上展现创意,研发多种新口味,增加消费者的选择性,并且扩建场地,开办麦芽膏DIY体验活动,让客人参与制作过程,了解店家在各个环节的用心,感受纯手工制作的珍贵价值。

麦芽膏入菜又是另一项创意,人在辛勤劳动过后格外期待丰盛佳肴,为了满足客人的需要,郑安娜想起先生在15岁拜师学艺时学到的烤鸭绝活,甚至开店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如此本领,不好好发挥实在太可惜了。她说服先生再次拿起锅勺,经过10几次试验,创作完成独一无二的麦芽烤鸭,成为不可错过的特色料理。

薪火传承 保存在地珍贵价值

麦芽膏撑起一家人的生计,秉持手工制作理念的王宏健与郑安娜,也坚持要把尊重自然、真心诚意的信念传递下去。恪守柴烧温度的执著,对古法的尊重,坚持不加糖熬煮出最原始的甘甜,也是对食用者的用心与负责。尽管累,他们不以为苦,祖先的智慧需要被传承,传递崇敬自然的理念,也可以带给社会更多正能量。

10年努力获得亮眼成绩单,竹柏苑已在台湾打响知名度,有些香港、新加坡的海外消费者,为了购买麦芽膏特地来台,顾客的肯定是支持竹柏苑继续前进的动力,也是鞭策他们坚守品质的监督力量。

谈到未来愿景,郑安娜目标宏大,「我们要成为手工柴烧麦芽膏的No.1」。单凭自己的力量总是有限,郑安娜认为除了业者自身要努力,也希望政府能够提供实质的协助,例如更多元的行销管道,让更多台湾优质的厂商与产品,有机会被国内外更多消费者看见,这不只是对于厂商的协助,也有助于保存传统文化的珍贵价值。
从福建只身来台,经过了10年,郑安娜已如屋后的竹柏林一般,落地生根,成长茁壮。「台湾就是我的家」,郑安娜与王宏健今后会继续用属于他们自己的方式,爱护这片美好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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