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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團法人海峽交流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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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汪會談」20週年紀念活動側記■文/畢明《交流雜誌102年6月號第129期(歷史資料)》

今(二○一三)年四月二十九日,適逢辜汪會談二十週年。海基會在台北市大直會址二樓的「公亮廳」舉行紀念茶會,邀請不少當年參與兩岸首度正式談判的「老人」們出席。活動熱鬧溫馨。

重申政府大陸政策

大會一開始,先播放一段紀錄影片,回顧廿年前的辜汪會談。畫面中有些人已經不在世上,有些人淡出政壇,有些人至今仍居高位。其中播放到馬英九總統(時任陸委會副主委)的畫面時,現場引發一陣小騷動。近年來由於國事操勞加上歲月不饒人,已經很少人會去強調馬總統是位帥哥,但廿年前的「小馬哥」重現眾人眼前,還是讓大家眼睛一亮,也可以體會當初他的超高人氣其來有自。

不過馬總統在致詞時,並沒有對自己的「當年」品頭論足,也沒有講其他的懷舊感性內容,反而從頭到尾根據既定講稿,先是回顧辜汪舉行會談的背景,強調若無九二共識,就沒有辜汪會談。並且指出政府推動大陸政策,一定是在中華民國憲法的架構下,以台灣為主,對人民有利的原則下,遵循先急後緩、先易後難、先經後政的優先順序,不論在國內或國外,都不會去推動「兩個中國」、「一中一台」與「台灣獨立」。

由此顯示,府方將這次致詞定位為一場有指標意義的政策講話,可以說是對北京方面的一種「戰略再保證」。亦即強調自己的大方向並沒有背離九二共識的大原則,也強調自己處理兩岸事務是基於我方法理上的「國家統一前的定位」立場。

人在現場的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教授黃介正認為,馬總統「放話」的目的,也在於讓北京知道,台灣爭取合理國際空間的要求,並不等於搞台獨,如果持續打壓,將會影響到兩岸和平發展的鞏固與深化。

陸委會主委王郁琦,特別引用大陸近年流行的「穿越劇」為致詞的引子,表示辜汪兩老如果有機會「穿越」到現在,看到二十年兩岸關係變得如此密切,應該覺得「步步驚奇」,也會覺得很欣慰。

由於辜汪兩位都已經去世,因此分別由辜振甫夫人辜嚴倬雲、汪道涵公子汪致重代表,接受馬總統贈送的木雕藝品「輕舟已過萬重山」。總統表示,務實協商、求同存異,是會談留下最寶貴的資產,也是辜汪二老給兩岸關係最好的禮物。

感性憶辜汪

辜嚴倬雲回憶,辜振甫生前喜歡吟詩「但知春意發,誰識歲寒心」,以感嘆兩岸工作推動不易,常受挫折。不過丈夫對於自己能夠參與兩岸會談,開啟和平契機,一直引以為榮、引為安慰。可惜後來幾經波折,會談沒有順利延續下去,直到馬英九總統上任後,才把兩岸關係拉回正確軌道。因此她肯定馬總統的智慧,也表達對馬總統的感謝。

擔任上海向陽基金會理事長的汪致重,近年來因為牽線兩岸農業合作,先前已經四度來台。他對海基會在會場中陳列的辜汪會談簽署協議文本端詳良久,並表示要將「輕舟已過萬重山」木雕放在上海向陽基金會裡父親的紀念室中,算是告慰在天之靈。

汪致重也透露,自己過去並未見過辜嚴倬雲,但三年前第一次來台灣,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辜媽媽」,接下來就去屏東高樹,到辜老的墳前上香拜祭。

汪致重說,父親與辜振甫在八十歲初次相見,卻成為好友,關鍵在兩人「心裡都保有共同東西」,希望能為兩岸找出和平之路。

至於自己推動的兩岸農業合作,汪致重表示,希望引進台灣農業科技以及農村發展經驗,協助大陸解決農村勞力流失、農民收入低落等問題。另外由於大陸民眾消費力增高,對於高端的健康飲食日益歡迎,因此自己也協助一些台灣農民,利用契作方式向大陸銷售良質農漁產品,包括蓮霧、芒果、台灣鯛等。他並透露,自己在台南後壁的「無米樂」社區認養了五坪稻田。等到六月份收成時,還要再來台親自割稻,「當初我們下鄉插隊,對割稻很熟悉!」

座談會各抒己見

一九九三年初,由於「海陸大戰」爆發,「臨危受命」由總統府副秘書長轉任海基會秘書長,負責辜汪會談雙方協議草簽的邱進益,在紀念會隨後的「緬懷先哲,再創新局」座談會中表示,由陸委會前主委蘇起發明的「九二共識」一詞,嚴格來說以「九二諒解」更佳,也比較不會引發綠營的質疑。

邱進益說,一般認為,「辜汪會談」是在香港會談後,雙方就「一個中國」作出妥協才能舉行。但事實上,國統會在一九九二年八月一日的「一個中國的涵義」決議更為關鍵,該決議提出三天後,四日汪道涵就發出邀請,希望與辜振甫見面,代表對中共而言,覺得這個涵義的內容表明了「海峽兩岸均堅持一個中國之原則」,已經讓他們有台階可下。

邱進益透露,該文件由馬英九、丘宏達、沈君山等國統會研究委員共同創作,仿照當年美國與大陸的上海公報,也就是「各說各話」,第一段提出對岸對於一中的認知,第二段則是我方的認知,第三段表述現在尚未統一,未來追求的是一個自由、民主、均富、人權的中國。

對於邱進益的「九二諒解說」,身為「九二共識」版權所有人的蘇起並沒有正面回應,僅強調當初辜汪會談的核心,就是擱置爭議。面對媒體詢問,蘇起主要闡述自己對兩岸未來的看法。他認為習近平相較於胡錦濤、江澤民等前任大陸領導人,因為家世良好、血統純正,加上與解放軍關係密切,因此在上任之初,權力就比前任領導人穩固得多。至於習近平上台後的要務,蘇起認為目前的重點應該還是「反貪」、「立威」,政治改革短期間不容易看到。

蘇起說,台灣應該多重視習近平的特質,多把握與其接觸的機會。至於兩岸政治性協商,蘇起坦言以目前台灣內部缺乏共識的情況,時機並未成熟。但他強調,我方要作好政治準備與政策準備,前者是兩黨之間要慢慢展開溝通,後者則是相關學術單位、智庫要對各項政策做可行性研究。

場邊插曲

會場中另外一群來賓,是廿年前採訪辜汪會談的記者們。這些人如果還在新聞界,幾乎都已經擔任主管職務,平常不常出來「拋頭露面」,這次在會場遇到昔日採訪對象與同行,頓時又回到年輕記者的黃金歲月,在會場中興奮合照不停。

另外一個插曲是前任海基會董事長江丙坤,因為前一天提出建議,認為要解決國內媒體只顧八卦,不重視國際新聞的問題,可以考慮引進大陸中央電視台或香港鳳凰衛視,引發外界看法分歧。在紀念茶會還沒開始前,現場記者已經準備要堵訪江丙坤,而江丙坤也相當有技巧地,利用馬總統準備離場,特勤人員實施現場管制的機會,離開了會場。

對此,陸委會主委王郁琦說,江丙坤表達的是個人看法,媒體也已經呈現各種不同的意見,「我都有注意到」。王郁琦也指出,如何改善台灣媒體環境及提升報導品質,每人都有不同看法,需要主管機關文化部與媒體共同努力。

海基會董事長林中森也強調,央視落地問題是由文化部主管。林中森也表示,台灣是個自由民主多元的社會,對於各種不同的聲音都樂見。

曾任海基會副秘書長的李慶平則表示,其實在一九九○年代初期,央視第四頻道就曾經在台灣的有線電視出現。自己當時也反對央視落地,但現在覺得台灣近年新聞過度瑣碎、八卦化,如果引進鳳凰或央視,讓民眾體會它們對國際新聞的重視,也不失為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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