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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團法人海峽交流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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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馬50耀眼國際 看見台灣的真氣度◎文/徐卉(中央社記者)《交流雜誌103年2月號第133期(歷史資料)》

第五十屆金馬獎日前落幕,奔騰五十餘年不停歇的金馬,著實只有前進沒有倒退,尤其近幾年在金馬執委會主席侯孝賢及金馬執行長聞天祥帶領下,更擦亮金馬獎在華語影壇的「金字招牌」,金馬獎獨樹一格的風範早已不可撼動。

金馬 50 公正不阿

從金馬50的得獎名單,就能看到金馬獎公正不阿的給獎態度,「凡是好的就值得肯定」,壓軸大獎最佳劇情片居然破天荒頒給一部新加坡小品家庭電影「爸媽不在家」,年僅二十九歲的導演陳哲藝繼最佳新導演獎項後,第二度步上頒獎台,拿著這座從王家衛、蔡明亮、杜琪?、賈樟柯手中搶下的金馬獎座。他壓抑著激動的情緒,不可思議的說「這部來自小小國家,最小規模、預算的電影,我沒想過拿最佳影片」。

「爸媽不在家」是陳哲藝劇情長片處女作,十年來堅持在電影路上耕耘,獲得金馬獎的肯定,讓陳哲藝欣喜不已,儘管已在坎城拿下金攝影機大獎,他仍認為「拿到金馬更加開心」,他既感謝又感動的說「我決定走上電影這條路,是因為看了台灣新浪潮的電影」,包括侯孝賢、楊德昌等人都是引領他走在電影路上的大前輩們。更讓陳哲藝開心的是讓華人世界看到新加坡電影,寫下新加坡電影新的一頁,他期望自己的得獎,能鼓勵更多新加坡年輕導演。陳哲藝還在頒獎台上忘情喊出「新加坡加油,華人電影加油」,那一刻,陳哲藝散發出的光芒,十分動人。

對於這樣的結果,金馬50評審團主席李安雖坦承心中第一名不是「爸媽不在家」,但這部片勝在「夠純」,李安更盛讚「導演技巧非常好,把心從頭捉到尾」,且將大獎給了「爸媽不在家」,李安感到很驕傲。李安認為,「這片得獎,金馬獎又往前走了一步,格局大了」,金馬能做這樣的決定,表示不論資歷或國籍,只要是好作品,都能得到金馬的肯定。

除此之外,金馬50另一組令人驚豔的得獎者,當屬來自馬來西亞的導演蔡明亮憑「郊遊」奪得最佳導演,而他「唯一的男主角」李康生也緊接著拿下金馬影帝。這對影壇「永遠的伴侶」一起手持金馬獎座在後台新聞中心合照的當下,不少影劇記者內心的澎湃不輸當事人,雖然大家都知道「也該是時候了」。

蔡明亮上台領獎時,他感性的說「我沒變,是觀眾變了」,從台下到台上,蔡明亮一直紅著眼,激動的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蔡明亮雖然曾以「愛情萬歲」奪下金馬最佳導演,但他中間卻經歷和金馬爭吵並退出金馬獎的煎熬回憶。曾經兩度拒絕金馬獎的蔡明亮竟然得到金馬獎的青睞,那晚他再站上金馬舞台,娓娓道出他真實的心情。

蔡明亮坦言內心很糾結,一直在裝淡定,知道金馬獎也很糾結,「金馬獎不太喜歡我、我不太喜歡金馬獎,拿獎是個不可能的夢,有種和金馬和解的感覺」。蔡明亮回憶起金馬與他的關係時表示,他覺得好像只有台灣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馬來西亞華僑跟金馬獎吵架,然後又拿到獎。金馬獎「讓我好想再走下去」。

「郊遊」也讓李康生演技大爆發,不論是舉著廣告牌站在街上悲憤的唱著滿江紅,或是將自己對妻子的一切愛恨情慾發洩在一顆高麗菜上,又啃又挖將之破壞殆盡,李康生精準的演技讓觀眾毫不懷疑他就是那個處在社會最底層,卑微、對生命無望的小人物。當李康生擊敗梁朝偉、梁家輝、張家輝、王羽等「影帝級」演員拿下金馬影帝時,蔡明亮更忍不住親吻李康生的臉頰,而李康生一個高舉獎座定格的畫面,他笑說「這不是電視壞掉,這是蔡導拍片的風格」,幽了自己一默。他也感恩的說「拍電影對我來說非常難,拍好的電影更是難上加難,要在影帝面前拿到男主角真是比登天還難」。

眾星雲集 耀眼金馬

金馬獎難以到手的程度,各個大導演、大明星絕對感同身受,當章子怡以「一代宗師」奪得金馬影后時,她提到,自己曾獲幾次金馬提名,這回終於抓到這匹馬。章子怡並哽咽著說出感言,她表示「拍攝『一代宗師』是一個漫長、艱苦但是卻幸福的過程,謝謝梁朝偉先生,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佳男主角,也感謝王家衛導演,在我心裡最苦的時候,你讓我遇到了『宮二』,你告訴我要有足夠的勇氣,去相信自己,我做到了!」

金馬50之際,百花齊放,各地的華語電影都祭出絕活,王家衛十年磨一劍的「一代宗師」、蔡明亮自詡告別作的「郊遊」等,眾家實力派影帝后更是精銳盡出,金馬獎評審團也不畏懼五十週年「獎留台灣」的壓力,最佳劇情片給了來自新加坡的陳哲藝、最佳導演是馬來西亞的蔡明亮、最佳女主角給了大陸女星章子怡、最佳男主角是台灣的李康生、最佳男配角是大陸男星李雪健、最佳女配角是「爸媽不在家」的馬來西亞籍華裔演員楊雁雁,這幾座重要獎項得主皆分屬不同地區的華人,由此可見金馬獎的包容性與寬廣視野,更象徵著台灣的真氣度。

李安讓金馬綻放國際

金馬獎當晚,歷屆影帝后同坐舞台上的畫面更是振奮人心,不只看見這五十餘年來金馬的歷史點滴,也看見中港台眾影星對金馬的向心力及感謝。綜觀金馬50,處處可見亮點,除了明星級的評審團到巨匠級的入圍者,甚至金馬國際影展辦理的各種大師講堂、映後QA、外國影人分享等,不只台灣影迷興奮,許多在台就學的大陸學生也都把握這五十年一次的難得機會共襄盛舉,積極購票進場看片、貼近心中的大師導演們,包括李安、杜琪?、侯孝賢、蔡明亮、關錦鵬、張曼玉都在金馬影展邀約下,抽出時間與影迷對話。尤其在這屆評審團主席李安的大師講堂上,舉手發問的陸生人數眾多,許多人拿起麥克風就等不及向李安表達心中敬意,李安的情意相挺的確為金馬50增色不少。

李安這次特地從美國回來參與金馬50大事,他雖笑說自己拿了很多金馬,不服務一下說不過去,但他始終都很願意替金馬賣命。李安曾任威尼斯、坎城影展等國際級電影大獎的評審,相較之下,李安認為金馬定位較廣泛,也比較不具體,金馬獎大片、小片、商業、藝術放在一起競爭,每年調性取決於評審,模糊的界線還不錯,但就他的經驗,金馬的藝術取向比較重。

華語影視領頭大任

此外,作為華語影視投資媒合交流平台的金馬創投會議,也已邁入第七屆,這次金馬創投整體規模大幅提升,二十五件入選的優秀企劃,與台港中日韓新馬法瑞美等地共九十二家資方熱烈參與,可見華語電影市場的活絡興盛,以及金馬創投的重責大任。

侯孝賢一手創立的金馬電影學院也逐漸做出招牌。金馬電影學院至今已邁入第五屆,這五年皆由侯孝賢擔任院長,每屆招收多名來自華語地區、曾完成兩部短片以上、具有創作潛力的年輕導演及攝影師,將大家集結到台灣,用一個月的時間以集體創作的方式拍攝兩支短片,並在金馬影展放映,藉由這種方式將專業影人的實務經驗傳承給新一輩的電影工作者,達到傳承交流的目的。今年入選者遍及台灣、大陸、新加坡、馬來西亞,大家都期待激發出創作的火花。

在這個「中文」日趨重要的時代,電影軟實力是推廣文化最簡便有力的方式,以此看來,台灣擁有絕對的優勢,包括優異的華語文表達能力,以及自由開放的氛圍,金馬獎表現出來的宏觀與自信,也展現了台灣超越政治文化的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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