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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團法人海峽交流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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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陸的少子老齡危機◆文/洪銘德(國防安全研究院中共政軍與作戰概念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2023年1月,中國大陸國家統計局公布,2022年中國大陸人口總數為14億1,175萬人,較2021年減少85萬人,是1961年以來首度人口負成長,也是大躍進運動帶來飢荒後的首次人口下降,中國大陸面臨「少子老齡化」的危機。

出生率持續下滑 中國大陸人口負成長不可逆

南開大學教授原新於〈人口負增長與老齡化交匯時代的形勢與應對〉指出,不論是人口年度自然成長規模或自然成長速度,中國大陸早已進入零成長。

2022年,中國大陸人口正式進入負成長,出生人口為956萬人,較2021年減少106萬人;死亡人數則為1,041萬人,較2021年增加27萬人;出生率為千分之6.77,比2021年下降千分之0.75;死亡率為千分之7.37,上升千分之0.19;人口自然增長率為負千分之0.6,下降千分之0.94。有學者指出,這可能是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和清零政策影響所致,中國大陸人口負成長的時間比預期更快到來,而且不太可能扭轉趨勢。中國大陸正步上許多先進國家的後塵,人口出現負成長後,每年會持續下降。人口變化專家王豐表示,「這是一個真正的歷史性轉捩點,是長期且不可逆轉的人口下降的開始」。

中國大陸自然人口負成長的趨勢不可逆,主要原因在於出生率持續下滑,《央視》報導,出生人口下降的原因包含:

(一)育齡婦女規模下降,特別是生育旺盛期育齡婦女規模下降。
(二)年輕人生育意願持續下降,育齡婦女平均計畫生育子女數逐年減少。
(三)住房、教育與就業等多重因素影響下,生育、養育與教育子女的成本持續攀高,大大降低年輕人的生育意願。

聯合國估算,隨著中國大陸人口逐漸減少,印度將於2023年超越中國大陸成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中國大陸人口將於2019年至2050年間減少約2.7%,大約4,800萬人。

低生育率影響人口均衡發展

2022年8月1日,《求是網》刊登〈譜寫新時代人口工作新篇章〉指出,中國大陸人口發展將面臨深刻而複雜的形勢變化,人口負成長下,「少子老齡化」將成為常態。首先人口負成長是長期累積的態勢;其次生育水準持續走低,低生育率成為影響中國大陸人口均衡發展的最主要風險;最後,人口老齡化程度加深,中國大陸將於2035年前後進入人口重度老齡化階段,也就是60歲以上人口占總人口超過30%。

有關少子化,中國大陸的出生人數自2017年以來,已連續6年下降,2022年更是自1949年以來首次低於1,000萬人,創下70年來最低水平。

在人口老齡化部分,中國大陸國家統計局的數據顯示,中國大陸老年人口越來越多,60歲及以上的人口為28,004萬人,占總人口19.8%;65歲及以上人口為20,978萬人,占總人口14.9%。

世界衛生組織定義,一個國家65歲以上之老年人占總人口的7%即為高齡化社會,達14%為高齡社會,達20%則為超高齡社會。中國大陸已進入高齡社會,老年人口快速增加,適齡勞動人口的比例縮小,「人口紅利」逐漸消失,養老、醫療等社會福利成本激增,經濟社會發展將受到嚴重衝擊。

人口紅利不再    衝擊製造業與軍事實力

中國大陸「少子老齡化」危機,嚴重影響自身的經濟與社會發展,也對全球經濟帶來巨大衝擊,當前首要任務就是如何有效因應此危機所帶來的影響與衝擊。《日經新聞》報導,未來10年中國大陸將有2.34億人口屆齡退休,僅1.66億人投入勞動市場,勞動力將減少9%。「人口紅利」消失不僅對經濟造成衝擊,也可能威脅製造業、工業和軍事實力等。

目前,中國大陸因應人口危機政策面臨不少挑戰。首先,政府雖積極鼓勵家庭生育,但生育率未見提升。1980年代實行的一胎化計畫生育政策早已改弦易轍,2014年實施「單獨二胎」,分別於2015與2021年全面開放二胎與三胎,但受到孩子昂貴教育費用、嬰幼兒入托難等多重因素影響,出生率未見明顯改善。三胎政策實施後,地方政府也在98天的法定產假基礎上增加生育假,多數省分將生育假增加至158天,部分省分將生育假天數增加至190天,但生育率仍未見起色。

其次,關於養老金,據《中國各地區財政發展指數報告2021》,中國大陸未及時採取提高退休年齡政策,養老金缺口日益擴大達1.33兆人民幣;且隨著退休人員人數增加,加劇養老金的發放壓力。政府有意推動「漸進式延遲退休」,並在山東、浙江兩省試行「延遲退休」政策,但到目前為止未正式宣布施行「延遲退休」政策。

第三,外界認為人口負成長與老齡化導致勞動力減少而不利於經濟發展,尤其,少子化與老齡化持續下去,勞動力勢必發生短缺。因此,引進外籍勞動力被視為是因應人口快速老齡化的重要途徑之一,但中國大陸目前仍未考慮開放。

勞動力嚴重短缺 延遲退休成選項

有關勞動力減少的衝擊,中國大陸統計局資料顯示,2022年中國大陸的勞動力人口,16至59歲勞動力人口為87,556萬人,占總人口比例為62.0%。相較於2021年,16至59歲的勞動力減少666萬人,下降0.4%。勞動人口在過去3年減少超過4,100萬人,2019年勞動人口約有7.747億人,2022年僅剩下7.335億人,中國大陸得面對「未富先老」的窘境。人口社會學家易富賢認為,中國大陸過去的經濟發展以及「世界工廠」地位,是建立在勞動人口過剩的基礎上,未來勢將面臨勞動力短缺問題,必須改變自身的社會保障和經濟政策。

學者邱萬鈞與孫智嫻指出,在退休制度未進行重大轉變之下,中國大陸將於2035至2040年間面臨就業人數大幅衰退的問題。為解決勞動力短缺問題,除了可採取持續增加勞動力人口的政策,亦可透過增加更多自動化設備等政策來緩解問題。目前刺激生育率政策未見成效,為緩解人口負成長,未來勢必持續推出提升生育率相關政策,例如生育保險、稅收政策、保障女性就業以及提升幼稚園覆蓋率等。

其實,出生率下降未必造成勞動力減少,若能加強勞工的教育及職能訓練,有助於提高平均勞動生產力,降低勞動人口減少所帶來的影響與衝擊。還可透過加速工廠自動化進程,補足勞動力缺口,以利提高生產力。
目前,中國大陸未實施「延遲退休」政策,部分省份已於2023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實施漸進式延後退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落實延遲退休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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