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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团法人海峡交流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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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博鳌「钱温会」看两岸关系的发展  文/汤绍成《交流杂志98年6月号第105期(历史资料)》

  自二○○二年以来,每年一度的博鳌亚洲论坛在四月十七日至十九日再度于当地举行。 此乃亚洲地区甚为重要的经贸论坛,也可说是达沃士(Davos)世界经贸论坛(WEF)的亚洲版。此次,尤其在面临当前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下,其重要性更是突显。
  去年,当时副总统当选人萧万长以两岸共同市场基金会董事长的身分与会,并与胡锦涛会面,各方十分瞩目,也建立了两岸关系的一个良好开端。今年,前国民大会议长钱复以该基金会最高顾问的名义率团参加,同行的三十余位团员皆为国内产官学界菁英,受到主办单位的高规格接待,明确显示了当前两岸政府的高度善意,以及双方关系的顺畅发展。综观此次的会议过程,可以从以下几个面向来观察。

外部的环境

  首先,由于全球金融海啸方兴未艾,世界各国都受到重大的损害,因此本届论坛的主题订为:「经济危机与亚洲:挑战与展望」,其来有自。此外,月前泰国的局势动荡,导致今年的东盟高峰会流会,因而东亚国家丧失了一次共商大计的良机,其中重要的议题包括区域金融战略,还有粮食与能源问题,以及「清迈倡议」有关货币互换的议题等等,影响深远。相形之下,东盟峰会的流会,更增加了此次博鳌论坛的重要性。
  再者,本次论坛刚好在伦敦G二十金融高峰会之后不久,正可对于当时决议的细节加以进一步讨论与实施,也是这次论坛的重要任务之一。还有,由于大陆在此次的金融风暴中受创较轻,因而更加吸引相关国家与会,以期能够获得援助。而两岸如何加强合作、共渡难关,并深化两岸关系的整体发展,乃我方重视此次会议的主要原因。因此,参与此次论坛的人数与层次都超过以往,其中包括多位现任与卸任国家与政府领导人,大企业经理人以及学者专家等,总数超过一千六百人之众,规模浩大。

论坛成果与中共地位

  若以博鳌论坛的成果观之,大陆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就加强亚洲国家合作所提出的五项主张,就是最好的写照,其中包括:
  一、密切经贸合作,坚决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积极推进自由贸易区建设以及多边与双边自由贸易安排,发挥各国经济互补优势。
  二、加强财金合作,努力维护区域金融稳定。充分发挥双边货币互换协议的作用,希望加快清迈倡议多边化进程,建立区内外汇储备机制,推进亚洲债券市场的建设。   
  三、深化投资合作,以期促进区域经济增长,并加快区内基础建设。中共决定设立一百亿美元的「中国—东盟投资合作基金」,支持区域基础建设。
  四、推动绿色合作,促进亚洲经济可持续发展。加强亚洲国家在节能环保与再生能源等领域的合作,以「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为基础,为全球应对气候变化做出贡献。
  五、加强在国际事务中的配合与协调,促进世界和平稳定繁荣。通过APEC、亚欧会议(ASEM)和东亚—拉美合作论坛、亚洲—中东对话等平台,提高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的代表性与发言权。
  面对当前金融危机,中共所提出的前述因应措施多以团结内部以及向外援助为导向,自然获得与会者相当的回响。此外,早在一九九七年亚洲金融风暴之际,中共坚持人民币不贬值,就已经让亚洲国家刮目相看。如今,北京引领亚洲国家共同对抗危机、走出阴霾,更增加了中共在此地区的影响力。博鳌论坛理事长、菲律宾前总统罗慕斯,在会中就提出警告,期盼不要让邻居倒下,正好验证了中共的关键地位及其具体作为的重要性。
  依照国际货币基金会(IMF)的预测,今年全球经济会下跌另点五%至一点五%,其中发达国家更会下跌三%至三点五%。而世界贸易组织(WTO)则预测全球经济会下跌一点六%,同时全球贸易总量则会下跌九%。虽然如此,大陆在今年第一季的成长率却高达六点一%,对于全球经济的迟缓已经产生了相当的激励作用。由此可见,中共自去年下半年以来的刺激内需方案已经显现效果。
  因而温家宝在会中也一再重申,当前世界新兴市场在全球经济中的贡献值得关注,而这也正是此次论坛的切入点,期盼新兴经济体能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共同对抗金融危机。因而,如何处理好新兴经济体的金融控管与创新,以及如何让新兴经济体在全球商品的定价机制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乃成为与会代表的热门话题。
  还有,就是亚元的重要性。由于美元的地位已因金融风暴而受创甚深,改革国际货币体系的声音此起彼落。因而,当亚洲地区的经济影响力日益提升之际,亚元的机制就显得更加重要。比如,成立类似IMF的亚洲货币基金组织,以因应流动性危机,也是各方关注的焦点。

两岸的互动

  在我方代表团出发之前,马总统特别接见全团,将博鳌论坛定位为两岸交流的一个重要平台,同时还指示向对岸表达我方签订ECFA的决心,谋求建立两岸经贸交流的框架,有共识与两利的项目就先列入,其余的议题再来协商。虽然在目前世界金融危机的肆虐之下,此议题的重要性日益突显,但是国内的争议依旧,因而钱复向对岸的传达与说明,当可确认我方的决心,以便消除北京的疑虑,意义重大。
  其次,我方代表团以钱复为团长,这本身就已经具备了相当重要的意义。由于钱复还曾任我国外交部长与监察院院长等职,地位崇隆,充分显示我方对此次会议的重视。再者,钱复的名言:「两岸关系要高于外交关系」,更与马总统的理念相符。当马总统在去年刚当选后拜访钱复时,双方再度重申此一理念,可见两者之间的默契十足,因而钱复可以确实传达马总统的想法,同时这也再度确认了两岸关系的重要地位,只要双边关系发展顺畅,两方都可受惠,当无疑义。
  在论坛的开幕式中,钱复还被安排与英国财政部长及国台办主任王毅同坐第一排。尤其,温家宝事先曾与布希前总统会见,都只有一般规格的二十分钟,但此次钱温会却足足进行了五十分钟,可见北京对此的重视。
  最后一场有关金融危机与两岸合作的研讨会,由博鳌论坛首席顾问金融专家陈锦华与钱复共同主持,大陆方面与会者包括中国银行行长周小川以及国资委主任李荣融等人,时间也由原订的一个半小时增长为两个半小时,两岸与会者发言盈庭,充分达到了深度交流的目的。
  同时,这也是北京第一次将两岸的议题纳入国际性的论坛,其性质虽属非正式,但其意义仍旧十分深远,这是否是北京为扩大台湾国际参与的一种刻意安排?还有,与会者还提及了台湾经验以及以台湾为师,更可以想见大陆代表虚心学习的态度,以及双方默契的表现。
  在此次会议中,温家宝也再度释出五项惠台的措施,其中包括:一、推动大陆企业赴台投资;二、扩大对台产品采购;三、鼓励台资企业到大陆开拓市场;四、增加大陆游客赴台旅游;五、协商建立符合两岸经济发展需要、具有两岸特色的经济合作机制。他还强调,北京希望台北尽快为大陆企业赴台投资做好准备,以及为大陆商品入台提供市场。
  在钱温会的当天,也正好是海基会与海协会在台北协商,确定两会第三次会谈将于四月二十六日在南京举行,在该次会上即将讨论的三项议题之一,就是两岸金融合作。因而,此次论坛也可谓替两会做了更好的沟通与准备。
  此外,温总理还以「面向未来,捐弃前嫌,密切合作,携手并进」十六字箴言,来回应马总统提出的「同舟共济,相互扶持,深化合作,开创未来」十六字方针,双方的高度善意与合作诚意,溢于言表。
  再看马总统去年的十六字诀:「正视现实,开创未来;搁置争议,追求双赢」,当时也获得胡锦涛「建立互信,搁置争议;求同存异,共创双赢」的明确答复。若与今年的说法相比,进展十分明显,再度显现过去一年来两岸关系平稳发展所产生的成果,这不但为即将举行的第三次江陈会奠定了基础,更为日后ECFA的签订创造了条件。

结语

  综上所述,在此次的博鳌论坛中,中共在亚洲的地位再度受到肯定,其影响力也再度提升。正当金融海啸肆虐之际,大陆还有六点一%的经济成长率,对于亚洲甚至世界的经济产生相当的激励作用。再加上,中共提供东协高额的投资合作基金,更是让相关国家有所助益。
  在两岸方面,自马英九总统执政以来,双方关系的发展甚为平稳,先经后政、由简入繁,乃两岸都认可的步骤,因而可以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共创双赢。而此次博鳌论坛的钱温会,也确实发挥了承先启后的积极作用。再加上温家宝五项惠台措施,也必定会对台湾的经济产生正面效果。同时,以钱前外长所率领的台湾代表团的参与,就已增加了我国在国际上的能见度,自然收获良多。
  目前,两岸在经贸方面的发展顺畅,这对于双方所关切的其他问题,也会有正面的溢出效果(spill-over effect)。继博鳌论坛之后,我方获邀将以中华台北的名义参与世界卫生大会担任观察员,正是两岸在我国国际空间方面的进一步发展。其实,日后我方可将参与两年一度的亚欧会议作为继续努力的目标,因为该会也属论坛式非正式的性质,但是参与的国家则囊括亚欧两大洲,议题更是涵括政治、经贸与文化等三大层面,对于我国开拓国际空间有极大的助益。因而,两岸若能加强沟通,坦承相对,面对问题,相互协作,而不只是搁置争议而已,两岸关系必定持续前进,未来的前景看好。(作者系政大国际关系研究中心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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